人生是苦。是罪，是某些难言的悲。经过了悲，过后不定是喜，经过了喜，后头却又是苦，乐极生悲，悲也生乐，客观性质不同，造成的伤害也不同。

……

这一战斗的天破地灭，这一日血流成河。什么是终结？大概是人死光了，血流尽了，站不起来，看不见天或光。你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还有后代。后代有福，所以血流干净了又如何？

若有其他的故事。

活着的人可以传颂歌扬:“战争的血腥，是让人惧怕的。”

那缝补残肢的妇人尽心尽力，眼底含泪，带着微笑，整理着已故士卒的着装，然后火化随风而逝。带着飞烟，带着奇妙的思念，被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

故事，是活着才能够诉说的。

……

“将军，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许多人都觉得头晕目眩，还有身虚体弱的士兵都晕了，无法形成战斗力。”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站在鱼玄的面前，只看见鱼玄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鱼玄站在哨站前头，看着远处的火光与呐喊声，“传令下去，增加救援力度，死了的就地掩埋，还活着的送往大后方。另外，把云默生叫来。”

鱼玄继续盯着远处，那座不大恢宏，却有着古老人类曾经的城。

那是，西安。

哪儿还有一座塔。

大雁塔。

只不过，塔破碎了一半儿……

这是华夏人民留下的遗迹，却还在苦苦承受着摧残，这是痛苦、愤怒、以及气馁。

“攻城三天了，士兵们疲惫不堪，现在又出现了异族放毒，我们是否应该撤退？”鱼玄转身一愣，看着只有一只手的云默生，他冷冰冰的说道:“是否撤退？”

鱼玄:“不，我们不能走，大雁塔是我们的城，是我们的东西，如果要离开，我们何必来此地？”

云默生:“放弃吧，北伐军、南亭军、东骋军，都已经后退了，我们完全没必要继续坚守，这是浪费生命。”

鱼玄呆呆的不说话，“是啊，我们都失败了，轰轰烈烈的战争，却还是失败了，但我们难道还要回到魔都城下？继续苟且偷生，企图休养生息？”

魔都城，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地方，而是在战争爆发时，就自动飞离原地，去到了南方，如果后退，这也就说明了失败。

其他的国家，虽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但身后未有敌，那么他们就还在抵抗，而华夏。

已经支离破碎，连战士与百姓的心，都快要绝望了。

所以，鱼玄不想退。

云默生:“所以，你还要让我们付出代价是吗？”

“是，也不是。”鱼玄低着头道。

云默生没有继续问，而是了然点头，继续沉默着，一些小小的颤抖，那是畏惧。一丝畏惧心理。

战士，若是畏惧，就会死的快。

而云默生害怕了，畏惧了。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战士。

“抽签选择，老规矩。”鱼玄忽然说道。

“真的要这样吗？”

“不然呢？”

鱼玄看着他。

好像本来就没什么毛病。

那种规矩云默生经历过，就在上次盐城守卫战，全军三万分队抽签，十支队伍，每队三千人，抽到的留下。

留下的三千人就是云默生的那支，三千人向死而生，结果死了两千五百七十多人，余下的不是废了，就是疯了。

少数人活着，并且清醒。

……

别死，别孤独的活着，

别寂寞，后头还有兄堂与老父。

那天，三千人中，家里无亲无故的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退出留个种。

兄弟的，留下兄长。

父子的，留下父亲。

云默生留下了，因为他替父，父亲被他绑了送回家。

父亲因为这件事情，还埋怨了他一辈子，回到家中每次都是这句话，每次看云默生的眼神都是恨与痛。

直到，父亲死的时候，他没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