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识二友(1 / 2)

我叫蒲松龄 秋日古池 2000 字 2017-10-24

酒意愈浓,我俩之间话语愈多,不觉间,由路上偶遇变成惺惺相惜,最后演变成同病相怜。蒲松龄苦述自己多年来科举不得志,我也不禁悲由心生,道:“学而优则仕,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传统,你们为之所困,我们同样受困于此。三百年后,科举将不复存在,公务员考试取而代之。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你们通过科举可以平步青云,可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而我们寒门子弟考上公务员仅是人生第一步,决定你成功于否的是关系和后台,与能力大小并无多少关联。朝中无人莫作官,这是千年古训,并不未回社会变化而变化。我曾参加过无数次考试,却总因差之毫厘而失败,因此,深深理解你的心情。”

蒲松龄道:“未曾想,三百年之后,兄弟依然面对同样难题,真是读书人的悲哀。也罢,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只要真心付出了,并为之竭尽全力,功成亦不必在我。来吧,喝酒。”

言毕,又是一番交杯换盏。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俩愈喝愈欢,愈喝愈兴奋,全然没有半点不适。想到自己竟在聊斋与蒲松龄对饮,经历者又有几人呢,我越发得开心起来,烦心事也不愿再想。酒过数巡后,只觉天旋地转起来,朦胧之中,有人把我扶到床上,接着便失去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自己竟躺在炕上。习惯性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6点。于是,走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外面已是红霞满天,鸡犬相闻,微风拂来,白天的酷暑正在逐渐散去,一派宜人的大清朝风光。出了月洞门,池塘边的小亭中有三人正在相谈甚欢,蒲松龄也在其中。看我走出来,三人止住言笑,一起朝这边望着。

蒲松龄上前一步,道:“古池兄弟,你醒啦。”

我惭愧地笑道:“小弟不胜酒力,今天在哥哥面前献丑了。酒后失言,若有说话不当之处,请多包涵啊。”

蒲松龄道:“兄弟哪里话,你我之间有甚不能相讲,倘若说话都如何谨慎,反而变得生分了。来来,我介绍两位朋友与你认识。”

我礼貌地微笑示意,顺便打量起两位。一位穿着灰白长袍,身材细长,右手执一把纸扇,轻轻扇着,扇面上写着“心逐云和”。前半个脑袋剃得光溜,一双大辫子放在身后,双脸白皙,浓眉大眼,嘴角微扬,一幅标准的美男子像。另一位身着深蓝色长袍,个头稍小,偏胖体形,左手握一本线装书,右手背于身后。两眼眯成细缝,脸上少许痘印,此刻正堆满笑容。

蒲松龄指着摇扇子的男子,道:“这位就是我的挚友张笃庆,才高八斗,笔气俊逸,人称‘冠古之才’。”

张笃庆笑了笑,道:“幸会,幸会。”我也附和道:“幸会,幸会。”

蒲松龄又指着另一位男子,道:“这位叫李尧臣,也住在蒲家庄,离我家不远,自幼与我一起长大。”

李尧臣上前,用力握住我的手,道:“刚才,松龄兄已与我二人说了你的事,真是不可思议。今日相见,实属缘份。”

我也用双手握住他的手,道:“能够见到你们,是我的幸运啊。”

蒲松龄道:“这些都是我的好友,古池兄弟万万不要拘谨。平日,我们无事便相聚。今日,恰逢兄弟至此,我便把他二人喊来,大家正好畅饮一番。此地十里之外,有一座昆仑山,山上有一座寺庙,名叫青云寺,山幽林静,古树参天,美不盛收。今晚,咱们去那里摆上一桌菜肴,对月当歌,人生几何?”

我拱手道:“果真如此,真是妙极。多谢大家关照!”

蒲松龄道:“不用客气。这些既是我朋友,也是‘郢中诗社’的社友。一直以来,人们皆认为读书人学八股文最重要,诗属“魔道”。为向这种风气表示不满,多年前,我们遂成立‘郢中诗社’,只为志向上互相勉励,学问上互相切磋。晚上,兄弟定要吟上几首,大家共同交流。”

我道:“小弟才疏学浅,岂敢班门弄斧。”

李尧臣搭话道:“哥哥,时间已经不早,天色即将暗下,咱们这就出发吧?”

“臣弟所言甚是,稍等。”他转身向屋里喊道,“若兰,我们兄弟将结伴前往青云寺,晚上早些关门上闩,休要再等我。”

刘氏撩开门帘,走出来,笑道:“笃庆、尧臣、古池兄弟,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常到家里玩。”

大家拱手道:“谢谢嫂子。”

言罢,四人出了院子。不远处的马桩上拴着二匹灰马,此刻,它们正在低头寻觅什么。蒲松龄道:“古池兄弟,可以骑马吗?”

我摇摇头,抱歉道:“只在电视里看过,生活中倒真没骑过。我们出行都是坐汽车、高铁、飞机,没有人再以马作为交通工具了。”

张李二人听后,对我提到的新名词,大为不解。蒲松龄道:“尧臣,你与古池兄弟共骑一匹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莫贪快。”

李尧臣道:“听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