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身站了起来,双眼有些迷离一般的望着眼前这尊菩萨像,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幽幽的开口问道。
“是他吗?”
“不知,他大概已经死了。”
男子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去,本就幽静的庙堂里彻底的沉声了下来,摆放于桌前的精致茶点都已经撤下,大概是眼前这人并不喜欢这些虚虚假假的东西,甚至是身侧没有过多的器物,只有他一人一菩萨还有一串佛珠。
问佛多少岁月方可修成大道?
世间承受几何苦痛才算正果?
“你说,会是他吗?”
这人喃喃自语的问着,自嘲的笑容里看不透心中到底想着什么。庙堂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连那唯一守在阴影里的死侍也已经退了下去,他在跟谁说话?眼前的这尊菩萨?
菩萨睁眼是救人,可若是菩萨闭眼呢?
“我云千秋自问无愧于他人一世,可谁又知道这问心无愧之中,到底是承担了多少。”
云千秋
云王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竟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城主府外,那个不可一世的城主府长子骂骂咧咧的走回了府邸外,他眼神里满是憎恶的望着那些面色森然的家伙,完全没有任何敬意可言的一群低贱的士兵而已,竟然也敢拦下自己?
本就怒火中烧的自己更是脑中混沌一片,当即是一脚踢出竟是要将那个挡在门前的男子给踢了开来,那满是羞辱的表情里透露着的嘲讽叫嚣,甚至是已经预想到的眼前这人是如何跪下来向自己求饶。
可他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主而已。
那个人面色无动于衷,只是侧过头去躲开了这人的一脚,忽然的涌动着阴森的戾气。
熊蛮儿
粗壮的手指一把握住了那个少主的脚踝,凶悍的力道几乎是已经在他的骨节上涌动着一样。那个被一把甩在地面上的少主惨叫一声,只是眼下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若是刚刚没有这人一声的呵止,别说是他的这条腿了,就是这条命怕都是难以捡回来。
而那个缓步从城主府中走出的男子,冷冰冰的扫视着这个满面羞红的少年,他出奇的没有开口去讽刺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也或许只不过是给他的父亲一份薄面而已,即便他只不过是一个隐匿在无形之中的人影,却也已经足够让这个小小的城主府,上上下下风云动荡。
“这只是警告而已,千万不要想着用你那点少主的身份从我们手里讨到什么。莫说是你了,就是你的父亲也没这个资格,你可记住了,否则下一次你可就不只是这一点皮外伤了,真要是丢了自己的这条贱命,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随行的恶奴们低垂着头,不敢作声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受了这番的羞辱,心中大多是想着这几日的日子怕是又不好过了。
也难怪,这个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的少主,向来都是被小城中的人另眼相待。
城中青楼不多,倒也是有那么一两座的格外显眼,其中花魁大多都是俊俏年轻的美人,只是还未来得及做那出水的芙蓉便是这膏粱子弟给玷污了一番,事前想着能够攀上这棵富贵树,可事后那个不是被冷眼旁观的主?
这少年唤名
南丹丘
本是一无名道士给起的一个名字。
而他的父亲叫做
南淮阴
据说父辈曾经和那云王云千秋有着几分的交际,这才能够在云家的势力之内混的一席的官位。
“怎么,看他不顺眼?”
熊蛮儿没有理会这个男子,只是无声的继续盘坐在城主府的门前,神色有些恍惚的望着远处的地方。
“有些事不懂也好,懂得反而烦心。”
就像眼前这人一样,他跟随云王云千秋大概也有十几年了,从当初那个直言不讳的毛头小子,一点点的变成如今这个阴沉于算计之中的狗头军师。虽然名号不怎么好听,但是本事够了就行,就算是他人不服气,也得把这口气给生生的咽了下去。
“南淮阴有这样一个废物的儿子,想必以后也不用太多担心了。”
狗头军师咧着嘴冷笑了一声,回过头去瞥了一眼那个消失在黑夜中的南丹丘,怪不得云王说过这南淮阴根本无需惦记过多,就算是他的父亲再过有本事,有这样一个逆子败坏,金山银山打下的家业也总会有败光的一天。
今日一路赶到小城里的百十号人或许不屑于在那南淮阴的面前立威,但是既然他们挑开了这件事情,自己倒是也不介意顺水推舟下去。
南淮阴能够收敛几分,自己也是能够少了几分的担忧。
“对了,方才听到甲子提起,你刚刚和一少年过招了?是一个怎样的人?面容如何?去了何处?”
“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