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细碎的光屑撒落了一地,孤零零的人影跌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他一把握紧了手中的青草,紧咬着的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种彻底的崩溃,让他的泪水不受控制一样的流淌了出来,绝望而又无助的茫然里,他第一次的害怕了这个江湖。
只可惜,这才只是江湖的冰山一角而已。
少年回到客栈中的时候,人群已经是彻底的散去。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一些乱摆的摊位,其中大多是人们早就占下的,等到明日天不亮的时候便是早早醒来,忙碌着第一天开始的吃茶会。
“客官您是……”
随手从袖中掏出了一小块碎银,提了一壶上好的花雕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少年眯着眼望着远处那座庞然大物一般的城主府,小拇指一把勾起那壶花雕眯了一口,辛辣的老酒味道顿时灌入了自己的鼻腔里。
山中岁月清淡的很,不过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傅永远都能找到打牙祭的美酒。再年轻的时候自己不曾尝过这些东西,只是觉得那味道太过浓重,让人不舒服。
“反正你夜里也没什么事,我就在这坐一会儿好了。”
这一路上走过的路,遇见的人,倒是不缺怀里那大把的银子。
也不算多,但是百十两还是掏的出来,一壶花雕不过几钱银子,乐的一逍遥倒是也不白费。
只是少年长吐一口胸前闷气,若有神思的望着那远处的城主府,那人的刀工倒是十分的厉害了,若是他出手再凶悍几分,怕是自己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虎口做疼,生硬吞下口中的血水,调息着体内依旧有些沸腾的血气,那把被裹在剑袍中的古剑,忽然就觉得枉费了。
“这吃茶会上,是不是还要做祭品一事?”
晃动着空荡荡的酒壶,少年侧头望向那个满面愁容的店小二,看他提着手中的酒坛子晃晃悠悠的挪动到了一侧的架子下,抹了一把热汗后才答到。
“每年的吃茶会都有请道长们来做法祈福,祭祀也不过是摆放些食物什么的,最多就是耗费一些银两而已。不过听说今年的祭祀有些不同了,至于到底是如何不同,就不清楚了。”
摸了一把袖中藏着的碎银,店小二偷偷咧着嘴笑了笑。
“每年的吃茶会都有大把的人逛街花费,遇到一些出手大方的更是能够私吞不少的小费,而且客栈老板也不会去过分计较这些事情,等到时候自己就能够攒钱留着结婚娶个小媳妇,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
少年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不语的别过头去。
手中岁月来去匆匆,眨眼黑夜便是褪去。
纵然是月明星稀,不少的人已经是早早地醒了过来,他们忙碌的准备着接下来一整天要用到的东西,想着吃茶会上能够换取一笔不菲的钱财。
城主府中依旧冷清的模样,驻守门外的云家百余人双目不见疲倦神色,倒是那些城主府的侍从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样子,鲜明的对比之下就有些意味了。
“大人该用早膳了。”
瞥了一眼那个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的女子,云王也不过是挥了挥手嗯了一声,他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线条分明的身躯倒是十分的惹眼,尤其是那些错综复杂的伤疤衬着古铜色的皮肤,若不是长年累月征战于战场上的人,又怎么会知晓生死难料的真正含义。
听他人传言,那云王一脸凶神恶煞似是罗刹一般。
只是稍抬头偷偷的望了一眼,也不知为何的女子忽然就红了脸,快步的退出了这间屋子里。
早已等候在正厅的南家众人不敢先入座,只是望着那摆满了桌子的早膳,南淮阴持着手中茶杯眯眼冷笑,却是忽然的看到那个从远处走来的人影,他低垂了一下视线,旋即起身便是迎了上去。
“云王今日看起来倒是十分气派,这身锦绣丹华袍倒真是惊艳了尔等众人啊。”
长袍为袍,以丹华而绣十八道锦色走纹其中,更是配有碎如屑般白玉无数,其中金丝如盘龙而走其中,两枚指甲大小的夜明珠镶嵌衣袖上,无风而起无风而动,当真是世间少有而巧夺天工般作物。
若是换做他人,怕是也难以衬托出那种巍峨一般的气势。
一目当生,一目当歌。
“哈哈,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我这个老匹夫了,想当初征战沙场百里飞烟,哪里能想到如今自己能够换上这样一身衣装,能够活着从那个地方走回来?只可惜再也没了那种兵临的神气,如今穿的再好也不过如此,一身破衣而已,看得开看不开都得看开。”
南淮阴陪笑几声,视线却是落在了坐在一边握紧了拳头的南丹丘身上。
“这个没用的废物。”
心中暗骂了一声,当即便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几人入座,侍女摆好了准备精致的早膳,无声的退了下去。
几人话不多,桌前人也不多。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