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墙上有一女,手持长枪挽长发而震慑退敌血战沐阳城。
乱军夜袭,此女身披战甲而杀入敌军中取下那大将军首级,以一人一枪而骇得众人再不敢前进半步,此后落荒而退换的沐阳城换的三年平静安宁,其王沐风候立下七丈石碑刻下女将生平事迹,以镇压沐阳城龙脉而兴王侯一脉。
只可惜风起云涌天地本就色变。
三年后云家铁骑横扫沐阳城,三千将士死战城墙尽数不降,女将沐剜漾败于云家蛮骑军熊蛮儿大刀下,后背对云家浩荡铁骑而望沐阳城,肝胆俱裂吐下最后一口沐阳血。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
云千秋抬手提起这人下巴,一把扯下了他面容上的人皮面具。
刺啦的声响伴随着血迹涌起,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只有那人恶狼尽出其煞的一张面孔,他轻蔑而又不屑的笑了笑,缓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沐风候本有一女一子,其女名为沐剜漾,乃是当时镇守沐阳城的女将,倒是不得不说一声值得让我嘘唏一声。再说其子沐君离,虽然长了一副儿郎的面容,可不过六七岁的他又怎会真的懂得家破人亡的苦痛?此后被一老冀偷偷带出沐阳城苟活了下来,换名乾风随那袖中刀陈双学手中刀一十三年,后被南淮阴收入旗下做了一棋子,今日更是飞鸽传书前去暗杀一离城的少年,取下他项上人头赏金万两。”
嘶哑的声音逐渐布满了阴森,甚至是那越发猩红的眸子里开始涌动着剧烈的杀意。
“而且啊,你的那个妹妹,也应该是在南淮阴的手中吧?”
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一点点刺入了乾风的胸口,明明是有着足够的防备却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
他本想着,这或许就是上天赐予他的一个机遇。
一个可以杀死云千秋的机遇。
可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猎杀一个早就有防备的人和猎杀一个根本无须防备的人,这原本就不是同样的一件事情。
张道长倒是救了云某一命,再说之前祭祀一事也是还未做出承诺,如何?不知道道长想要金银珠宝还是道童道姑?我云千秋横扫江湖几十年,却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手中十指不由抖动了一下,张温古低垂下眉角思索了片刻。
看似片刻,心中却早已是荒凉数载。
眼前这人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张家能够招惹的,大离唯一裂土封疆的王,曾持虎符号令三十万云家军横扫整片中原,莫说是那曾一席之地而稳固百年的国度了,就是那些风生云起人才辈出的江湖,也都不过是在这人手中被随意把玩的戏份而已。
他有多高的本事?
怕是如今的大离皇帝都是不敢让他手握虎符一日。
不怕此人怀有裂土封疆封帝称王的心思,只怕他手中的那虎符控操三十万的云家铁骑。
“听说凤仙台中有一孙家,数百年来将那道家中其余二家皆是打压一头,虽不知他们到底何来的凭借和依仗,不过以我如今的本事而言,大概是能够帮你们张家掰倒他一头的。”
张温古脸皮一抖,身后老翁不由嗤笑一声。
倒是那年轻道童面露好奇,张望着身子探出头,浓眉大眼倒是生的十分好看,若是在涂抹一些精致的妆容,怕是那张称得上俊美的面容足以媲美胭脂楼的一些姑娘们了。
只是他多了一种不太相同的味道,一双眸子也只是纯粹的好看和柔媚而已。
“云王说笑了,且不说以您的手腕来说能否做到这些,我们道家一事本就难以琢磨清透,若真是那孙家压下我们一头,怕是也不得不认了才是。毕竟以他们的本事来说,当之无愧的撑得起道家万道二字。”
好笑的侧着头瞥了一眼残喘的乾风,元千秋挥了挥手示意那白衣书生。
却见那人一脸错愕的皱紧了眉头,百般纠结一样的蹲下身子捏了一把后者的左脸,恨恨的从怀中掏出一枚朱红色丹药塞入后者的口中,双指一点后者的喉咙,便是看他咽下了那枚朱红色的丹药。
“放心好了,他还不舍得让你死。”
是舍不得还是不能?
乾风呕出了一口干血,嘶哑的笑了几声。
“听闻云王武库中藏有天字十二卷,地号四十八卷,以及人支一百六十三卷。虽说是老道此言欠妥,但是还望云王能够赠与我们一卷天字《三道黄心经》,若是只有了残卷也是无妨,只要云王能够开口,老道我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辞,只要云王一句话。”
倒是那张温古身后老道士迈出一步,也不看此刻客厅中古怪的氛围,一袖抚开身前人,一膝半跪身前人。
张温古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咬紧了牙齿别过头去。
“《三道黄心经》?嗯,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本不过是一个小山庄中的残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