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台。
都说万法集成于道家之长,谱天下而汇聚道家之理。
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凤仙台之中汇聚道家三长,分别是凤仙台孙家,主张于天道自然为一法,其盛名更是百年不衰,力压凤仙台中其余二家。
而以人道为主张的张家,则是昔日受那云千秋云王一邀而出山做法的张温古一脉,其势力影响虽不如孙家一脉,但是也算得上是江湖中最为人盛知的一脉。再其次的陈家,常年混迹于朝野之中,他们不同于其余二家,主张依法治国而在朝野中占得一席之地,门下弟子大多都是朝政之人,比起其余两家便是没了那空灵之味。
山中岁月一千年,山下风光几光阴。
山中石路蔓延整座的山峰,其中弟子常见于山林之中,他们虽是不同派家的弟子,但终究还是道家一脉的人。
“怎么,这就累了?”
张温古闭目养神坐在一块青石台上,那站在他一侧的少年挠了挠头,将那略微有些侧斜的道冠摆正。
“倒是没有。”
少年喏喏的应了一声,却是又松垮下双肩。
他们已经是在山下等了好几日的功夫了,可是那云王云千秋所提到的那个人却还未露面,若是换做了旁人,他们定然是不会如此恭候多时,可每当他一想到那个人会是云王云千秋身边的人……
那种作呕的感觉,就顺着自己的胃腔不停的翻滚着。
那血淋淋的一幕,依稀的浮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山下的岁月虽然并非你我所想,但是多见识一些总归是好的。以后若是你承得起凤仙台张家掌教一位,定然是要见识过这个江湖才行,人心人面人前人后,万不可一辈子都混迹于山中。”
少年应声点头,只是心中仍有几分的不情愿一般。
他自小便是在山中长大,见识的范围永远只是拘禁在这个小小的凤仙台中,即便是之前下山一回算是见识过了一面的江湖,可对于这个人心叵测的江湖而言,实在是还太少。
张温古不想多说下去,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或许天资足以胜任凤仙台张家掌教,但是在他历练过红尘之前,是万万不可以承继于他的。
“等到日后时机合适,你就去江湖里走一遭吧。”
可是这个江湖,真的就适合于每一个人吗?
少年只是低垂着视线不停的点头,喉咙里咽不下去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已经不太想要继续的询问下去了,只是因为远处那个卷起了飞尘的人影已经是靠近了过来。
她骑马的姿势有些的奇怪,看上去好像是男儿一样挺直了腰杆。
可她明明是一个女人而已,却非要把自己装作是一副男儿郎的样子。
腰间裹着的长鞭像是染了花瓣的汁液,却又好像是用他人的鲜血,生生的染成了这种刺目的血红色。
而她那携带在腰间的两把佩刀,上面镶嵌着一块看上去没有任何价值的石头。
“她来了……”
张温古忽然的睁开了双眼,他起身迎了上去不敢有任何的不敬,并非因为眼前这个人是那云千秋云王身边的人,而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她自己而已。她那丰满而又细腻的身躯,若不是那一身精致盔甲的衬托,怕是也看不到如此的完美。
可也正是这样的一种近乎完美,让她那并不出众的面孔显得格外迷人。
“奉义父云王之命,此次前来凤仙台求道,另外义父嘱托我的《三道黄心经》和《九宫参心录》已是一同带来。”
李静儿的话不多,但是眼神分外的少。
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张温古身后的少年,稍作逗留便是收回了自己目光,她像是没有看到那少年羞红了的面孔,也没有看到眼前这人收拢在神色最底方的老练和狡诈。
即便他们是道家的人,即便他们自认为道心稳固。
她甚至是没有在这两个人身上多做逗留,便是抬起头来,望向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那种浑然于天地之间的气势,已经是将那其他的势力压下一头。
天门中断楚江开。
像是仙人一指劈开了这座原本孤零零的山峰,横冲而下的瀑布也不知到底是从何处落下,像是一展无法卷起的帘子,将这座孤傲的山峰遮掩在一片朦胧不清之中。
山中弟子不常见,但以那李静儿的眼力,依旧是一眼便看到了行走在山道之中的道家弟子。
他们的装束大多相同,只是每个人的面容都是不同的。
“沿着哪条路是通往孙家的?”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的空灵,像是一只讨人喜欢的鸟雀。
但是她的叛逆,却又让人恨恨的不能束缚在金丝雀笼中。
“从这里入山,共计三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