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着这次回来,也是一并将这个木盒给带走的。
“这是一幅画?”
云欺虎好奇的低下了头,仔细的打量着云嘲天手中的那副简陋的画像,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可是云嘲天还是轻轻的抚摸着那个人的面孔,看着她温软的对着自己笑着。
喉咙忽然哽咽了一下,眸子里的光亮暗淡了下去。
“许多年前的时候,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副画像。”
可许多年到底是多久?江湖风云转瞬即逝,万载千秋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纵然是身前身后风起叶落,天地之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停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逐渐的远去,一点点的消失掉。
云千秋沉默的望着装裱的画像,满身酒气的衣衫已经换掉,一身素白色的长袍裹着他略显苍老的身躯,那双愣愣出神的双眼有些发红,也不知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疯了。
他伸出手去抚摸着那人的面孔,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已经派人下去查探温浊的身世了,另外云老那边……”
甲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安静的屋子中。
他望了一眼这个狼狈如狗的男子,怕是世人都不曾想得到,那个曾经荣冠万丈在上,哪怕是如今大离王都是要敬畏三分的云王云千秋,这个曾经统御铁骑三十万横扫六国的开国将军。
大概只要是人,就必定有狼狈的一面。
而他心中那最狼狈的一面,显然已经被那个归来的人所揭露。
“那温浊可曾醒来?”
甲子摇了摇头。
“那黑乾门的事情,云老应该会处理的,我们不必去多费心思。”
甲子点了点头。
“那祭祀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吗?”
甲子终于忍不住的出声问了一句。
“要告诉他真相吗?”
云千秋沉默了下去,视线中暗淡的光亮摇曳不定,像是随时可能熄灭。
这盘棋,他已经与人博弈了数十年,而以高傲自居的自己,断然是不想看到这一盘已是逐渐掀起风雨的局势,就此的黯淡下去失去了光芒。
“你吩咐下去,就说那天、地、人三支七人若是不想出山,就让他们一辈子待在武库中好了,如今人支温浊已经算是半枚废子,让他继续随同镇武也没了多大的意义。”
甲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的提醒到。
“他已不是云镇武,而是云嘲天。”
云千秋忽然落魄的起身,他摇晃着身子走到了窗前。
雨水越来越大,浓密的冲淡了自己的视线。
这场秋雨一旦过去,冰冷的日子就会接踵而至。用不了多久,寒冷的冬天就会袭来,大雪覆盖的白霜城,永远都是看上去那样的年轻而又漂亮,像是不应该存在的城池一样。
而今年或许有些不同了。
收留了逃难的一群人后,城中的住民多少的自然是有些不满,虽说是云千秋已经是尽可能的安抚人心,可人心这种东西向来是最难满足的。
“南淮阴哪里如何了?”
有些奇怪为何云千秋忽然提起此事,但甲子还是如实的答道。
“那乾风已经被关进武库中,想来应该是会老实一些的,只是那南淮阴依旧暗中布下眼线,想来是打算借助他人势力……”
云千秋挥了挥手,示意无妨。
他深知那陆风唐与白绫沙之间的关系,所以那日才回去刺激南淮阴,想要击石一子打乱了那南淮阴的一手好棋。
“静儿可是已经入山?”
甲子点了点头,却不继续追问下去。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能够算准了一切,所以他才会如此胸有成竹的操控了这让无数人垂涎的白霜城。
“凤仙台孙家,他们能够在凤仙台中屹立百年不倒,其中天机自然是不被世人所知晓。不过如今静儿既然已经入山,等到她出山的时候,应该是就会将我想要的东西带回来了。”
甲子默声不言。
可他心中却在想着。
“要变天了啊……”
是啊,掐指一算,那个老家伙的也应该是五年大祭了……
想自己昔日为了大离出生入死的时候,他却只身坐在朝野之上,谈笑风生调侃天下世子皆为棋局一盘中黑白两道。而当自己血肉征战替他横扫六国之时,他又何曾正眼瞧过自己?还不是畏惧着自己手中权握的兵符,还不是畏惧那云家三十万铁骑?
朝野中,书生郎,哪个不是恨不得自己早些死掉?
“可打探到那红家人的行踪?”
甲子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疑惑的说道。
“那红三本是南淮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