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莞尔一笑,有些吃力的从李淳风的后背上跳了下来,他吃痛的皱紧了眉头,却是出奇的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
哪怕是面对着这个本应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少年也依旧是披着自认为的佯装。
云千秋的视线抖动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那种常态的冷漠,他习以为常的认为着,除去他身边最为亲切的人,他从不会在外人的面前,露出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
他们是如此的相似,本就是一体。
“你且好好休息几日,不要去多想其他事情了。”
云嘲天自然是明白云千秋所指的是什么,他只是嗯了一声,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值得一个男人去不惧生死,你娘亲值得我去为了她不惧生死,但是正是因为她值得我去拼上性命的守护,所以我才会选择活了下来。”
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的人,只会黯然神伤的别过身去。
而他所经历过的,大概是可以让其他的人,能够去少走许多本不应该走的路。
“我知道。”
云嘲天笃信的答道。
他是那么的自信,自信的连自己都是有些不敢去相信。
“那就好。”
云千秋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武库,迈开了脚步逐渐的走远。
此刻正是深秋的时候,开凿的巨大湖泊上涟漪着一片一片的枯黄落叶,湖中锦鲤不多,但是每一把鱼食撒下去,都是能够吸引来不少的锦鲤争相抢夺。
“你说,我若是真的死了,他又会如何?”
李淳风皱紧眉头想要开口训斥几句,可站在一侧的春枝却是噤若寒蝉般的低下头去。
秋意正凉,霜骨为寒。
那人尸骨冰凉的被丢弃在乱坟岗中,饥肠辘辘的野狼再也忍耐不住食物的味道,它们飞扑着啃食着那人的血肉,尖锐的獠牙将那人的胃脏全部的扯了出来,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脂粉的味道,可她那一手的易容术却永远少不得这些东西,她一直认为着自己能够习以为常,可自我慰藉这种事情,永远都是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比乱麻还要麻烦。
左臂上的伤还未痊愈,疼痛的感觉依旧持续着。
“看样子,你能够活下来是因为他饶了你一命。”
那人肆虐而又无理的抚摸着少女的下巴,将那一张毒蝎的面孔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上,一喘一息都透着一种撩人的味道。
“我们只是彼此互相利用而已,你也无须担心我的死活。”
说不上是傲慢,可少女还是躲开了那人的手指,有些厌恶的望着眼前这个满身脂粉味道的女子。
秦恨天
“况且,你也不会再已我是死是活吧?”
秦恨天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一样。
“我啊,可是很在乎你的死活呢,至少就现在来说,没有人比我更加在意你的死活了。虽然你的那个无用的哥哥,如今已经是云王府中的囚奴,不过他既然还活着,就一定会多多少少的惦念着你,我说的难道不是吗?沐阳城最后的小公主,沐剜漾?”
少女的视线低垂了下去。
她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指,面色怨毒而又憎恨的望着那个不远处的女人。
她那么的想要杀了那个人,用她的血来洗清她所说过的那些话。
“你最好不要惹我,虽然我很清楚,你只要眨眼只见就能够杀了我。但是如果想要你不好过,我有的是残忍的手段,就算如今的我只是一个亡国公主,那也比你这样的贱民要尊贵。”
可她也只是如此,想不出更加怨毒的话来。
作为那公主的最后教养,她无法容忍的是别人玷污了她的血统,她所能够容忍的就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然后杀了那个人。
那个踏破城门,杀了自己姐姐的那个人。
“那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毕竟我可是,一直都想死了呢。”
秦恨天妩媚的笑了起来。
“你看啊,我说的可就没错呢。”
她撩起了她的长发,温柔的敲打着她的后背。
“想要活下去可就太简单了,可是想要死……那简直是太难了。”
狰狞的饿狼还未填满饥肠辘辘的肚子,它们四处的张望着,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二人的身上。
它们舔着腥臭的舌头,早已烂掉的左眼发出着恶臭的味道。
但是饥饿会让人失去本性,更不要说是比人还要残忍的狼,它们的确是群居动物,但是一旦必要的时候,它们会不择手段的猎杀自己的猎物,尽情的享受只属于自己的猎物。
三头狼,两个人。
秦恨天侧着头抚摸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