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浮屠根本是连认真都没有认真起来,才一枪而已,若是下手再狠一些,那鹰钩鼻老人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枪法当入境中,只可惜仅此而已。”
红尘绣冷声说道,却也只是平淡的从那百里浮屠身上扫过。
倒真是说的不假。
千人百里,一怒罗刹,一悲菩提。
毕竟对与错、善与恶本就是难以说透的事情,毕竟万事都没有绝对二字。
“怎么?现在就要去那百里府上?”
红指玄轻笑问道。
他稍稍的提起了手中的那把刀,似乎是不愿被人看到自己一样,将身子错开在了人群之中。
“再等等。”
红尘绣抬头望向天空,看着已经西斜的落日,转身走进了一家忙碌的客栈里。
那些本是看热闹的人已经逐渐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血液刺目而又猩红,吓坏了的摊贩也不敢上前,好在是那几个百里家的人赏了他一些银两,多多少少的也算是补偿了一些。
“那陈家的人当然不好惹,不过他们倒真是眼瞎了,竟然不认识那百里家的二公子。”
“这些年跋扈的陈家,总算是踢到硬板了。”
刚入座,喧闹的谈论便是涌入耳中,红尘绣充耳不闻一般望向窗外,忽然掏出袖中几枚的铜板,喊了一声店小二。
“来碗面。”
他轻声的说道着,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红指玄好奇的跟在他身后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手中的长刀轻声放在桌上,晃了晃已经是空荡荡的茶壶,有些失望的摆了摆手,等着那忙碌的店小二倒满茶壶,好生的润一润干渴的嗓子。
“你是在叹气那个孩童?”
红尘绣摇了摇头,丝毫没有理会红指玄的意思。
倒是后者越发的好奇了起来,撑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倒是隐约看到他眉角上初现的皱纹,以及那双苍老的不像是二十几岁人该有的眸子,实在是不像。
“你还不走吗?”
红尘绣忽然的开口问道。
店小二盛了满满的一碗面,细声吆喝着送到红尘绣的桌上。
“我?呵,暂时还不太想。”
伸手想要夺过那碗飘着热气的面,红尘绣却是双手捻住竹筷狠狠的抽打了下去,吓得后者急忙缩回了手指,有些讪讪一样的笑了几声。
“这不是你该留下来的地方,而且……嘲天说的不假。”
红指玄疑惑的侧着头,忽然又大悟一般的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少年啊?他的确是要比你聪明许多,而且心思缜密的让我都不得不称赞一声,只可惜现在他不再你的身边,无论我是谁或者要到哪里去,他都已经是无法预料到的。”
像是笃信一样的,红指玄有些高傲一般的抬了抬头。
可后者却不再理会他,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热面。
弥漫的热气遮掩了他的面孔,一点一点的模糊了起来,枯瘦少年忽然的停下了筷子,抬起头望向那远处的地方,席卷而来的黑色阴云逐渐的笼罩着,似乎是一场随时到来的暴风雪。
可现在不过是深秋而已,虽说已经是临近入冬了。
破旧的小摊上,那有些伛偻的老人盛了满满的一碗豆花,小心的端到了少年的面前。他呲着一口枯黄的牙齿,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是被风吹破了的秋叶一般,即便是他已经愁容白发,却依旧是能够端正了那一张满是褶皱的面孔,一声一声的笑着。
“城门将破,人亡笙歌。”
铁流祜忽然叹气一声,大概是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如今最好的,就是物是人非,至少城在总归是好的,心中有个念想也就不会觉得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嘲天却是自嘲一笑,端起手中有些凉掉的豆花。
很甜的味道,甜的让人有些舍不得喝掉。
“我们该快些入城了,天色要是太晚了,怕是会被那些城门的守卫刁难一番。”
云嫱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目光不停的望向那远处的沐阳城。
即便是他们已经快要走到城门下,可云嘲天还是坚持的在路侧的小摊上坐了下来,大口的喝着那飘散着热气的豆花,有些满足一样的眯着那双黑色的眸子,很轻很轻的笑着。
有吃有喝,且行且慢。
当是知足常乐也。
“是该入城了,不过还要等一等。”
云嘲天眯了眯双眼,似是有些醉意一样的晃了晃身子,忽然将手中的竹筷插入面前的大碗中,冷声一笑的瞥着那个不远处贼眉鼠眼的瘦猴子和肥胖子,不停把玩着手中另一根的竹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