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就在不经意间悄然落下。而此时距离秦淮体内第一次出现真元已然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坪间的数十名弟子如今大半都已至初识境巅峰，剩下的估计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毕竟当初他们都是从各个郡县筛选出来的好苗子，天赋资质自然属于上乘。

唯独秦淮依旧成为了那个唯一的例外，虽然他早已习惯面对事实，但看到周围的同门们不断地取得突破和进展，依然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其实这两个月他也曾数次找到郑航远想要寻到初识的契机，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效。

郑航远望向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温和逐渐变为平淡，最后甚至多出了几丝失望，至于他和秦淮定下的那个关于沧澜峰的约定，也早被当做是一个无稽之谈而抛之脑后。

没有了郑航远的关注，他再次被其他的人所孤立，除了那名叫做万晨曦的天才少年。只是随着即将到来的考核，相信这位少年很快就会成功晋升为内门弟子，到那时恐怕两人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不过为此着急的人却并不是秦淮，而是万晨曦。

这天夜里，秦淮的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接着就看见满头大汗的万晨曦神色低落的说道：“先前郑师叔把我们那几个单独叫了过去，说明天内门那边就会派长老过来对所有弟子进行考核，到时候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秦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万晨曦有些生气的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没有通过考核的弟子从此以后就会失去宗门对其的培养？一辈子也许就止步在初识境而无法前进半步？你又知不知道像你这样三个月都没有进入初识的人会被直接赶入俗世？此生都没有再接触大道的机会？”

“你就不要再替我操心了。”秦淮苦笑着说道：“连郑师叔这样的强者都没有办法，你又能帮我做什么呢？如果明天我真的会被赶下山去，那也只能怪我自己不争气罢了。”

“我来这可不是听你自怨自艾的！”万晨曦神色恼怒的说道：“你不是告诉过我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会放弃你的大侠梦的吗？那现在你这副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我努力了。”秦淮神色认真的解释道：“但是你也看到了，并不是什么事情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所以…”

“你别再找什么借口了。”万晨曦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果你明天真的就这样被赶下山，那只能证明是我看走了眼。”说完这句话，万晨曦便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万晨曦才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不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话，而是忽然觉得在这个时候秦淮需要的应该是他的鼓励而并非指责。

他不由再次想起了那天晚上秦淮身上所发生的异变和那股足以抗衡归元境强者的神秘气息，不知为何又重新对秦淮拾起了信心。

这看起来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毕竟就连秦淮自己都不认为还有什么转机的可能，只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斗志昂扬想要成为一名大侠的少年，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这个梦想。

…………

…………

夜色渐浓，秦淮走出了小屋，来到了被白雪覆盖的草坪。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脚边那棵倔强挺立在风雪中的青翠草芽，蹲下身子想要用手将上面的积雪拍掉，却冷不防的听到身后传出了郑航远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秦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着郑航远说道：“我只是觉得它和我一样有些可怜，所以想要帮帮它。”

“就算你这么做了，它依然无法活过这个冬天。”郑航远语气冷漠的说道：“剑门里从来都不会有弱小的生命，哪怕只是一根草苗。”

秦淮知道郑师叔意有所指，所以只是平淡的笑道：“是啊，这就好比我这种早该离开剑门的废人，不过既然您这么清楚，那么先前为何还要帮助我呢？”

郑航远说道：“就像你刚才正准备做的事情一样，也许我也只是因为怜悯作祟。”

秦淮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看着脚下的那根似乎随时都会被雪花压断的青苗。

郑航远不复多言，很快就消失在了雪夜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许久之后，秦淮才回过神来，抬起脚用力的踩在那根青苗之上，喃喃道：“既然生活对你如此艰辛，何必非要苦苦挣扎？”

片刻后，那根深深陷入泥土和积雪里的青苗晃悠悠的重新立了起来，从根茎流出的晶莹草汁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秦淮的脸上。

生活艰辛又如何？我还是想要活着。

苦苦挣扎也许很难看，但那也是我在这个世间最美的姿态。

秦淮神色惊讶的看着那根青苗。蹲下身子将其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