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让道。走进小巷深处,我们跟着札马拐了个弯后,一道大门便赫然在前。门前有两个挎着弯刀的守卫,札马从腰间摸出了一块令牌递给守卫,守卫检查过后,便开门将我们放了进去。
门后是一处长方形的院落,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四周是四面高高的土墙,两层房屋就挖在土墙上。院子里站了六七个和阿扎一样打扮的人,当我们在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将右手放在胸前,向我们鞠躬行礼。当我走上楼梯时,我注意到房屋的屋顶用木铺板铺就,在屋顶的四角有四个身穿皮甲、手执弓弩、腰胯号角的人,他们面向街道,似乎正在哨守。阿扎看了我一眼,笑着指着屋顶上的人说:
“这些人是这里的岗哨,这处院子是宗室在车师国的分舵之一。就在我们进来的路上,坐在巷子里的那几个人,也是我们的探子。宗师为了保证几位的安全,特地从其他分舵调派人手到此护卫——就是院子里的那些人。几位的住处到了。”
札马带着我们上了楼,走到走廊的最里面,指着里面的两间房说:
“这一间是三位壮士的房间,这里是姑娘休息的地方。里面已经打扫干净了,床铺被褥一应俱全。”说着札马为我们打开了门,我扶着公主走进了房间,将公主扶到了床上躺下。札马搓了搓手,面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由于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女眷居住,故此——如果几位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我们立即去买。你们是宗师的贵宾,宗师吩咐一定要将几位招待好。在下告辞,不打扰几位休息了。”
札马向我们作了一揖便离开了。从札马的言语中,我发言尤素福并没有将我们的真正身份告诉札马,这让我感到心安。公主躺在床上,双颊发红,嘴唇干裂,似乎十分难受。我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公主,在公主接杯的时候,我碰到了公主的手背,顿时感到一阵发烫。持续几日的舟车劳顿让公主的身体变得虚弱,再加上昨夜为了赶路而一宿无眠,公主已经病得很重了。
“请公主稍事休息,尤素福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就到。”
公主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我便退了出去。冯翔和仇捷已经到房中将行李放好了,看见我之后便连忙询问公主的情况。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心头似被大石压着一样。
“也不知尤素福去哪里找的大夫,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这个大胡子看起来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宗师诶——你没听见那个马扎怎么称呼大胡子么。估计是去给咱公主请个名医什么的吧。”
“什么马扎,人家叫札马。对了,听札马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故此这些日子我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我话音刚落,尤素福便出现在了走廊里,身后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那老人戴着头巾,背上背着一个药箱。尤素福见到我后劈头就问:“公主如何了?”
见我摇头,尤素福便向我们介绍那老人:“这位是交河城的名医,我请他来为公主看诊。”老人用胡语向我们打过招呼后,便随尤素福走进了房间。片刻之后,尤素福和老人走了出来。老人不通汉语,因此需要尤素福一句句翻译。
“大夫说,公主的病非同小可,就连他也束手无策。发烧只是表露在外的症状,至于病根——他也说不清楚。他只能为公主开一些草药祛热,但恐怕难以退烧。大夫还说,公主的病千万不能拖,一旦长时间高烧不退,公主会有危险。”
“公主会怎样?”
我感觉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会死。”
大夫语气平静,但我们听了却犹如霹雳,甚至就连尤素福也面露忧色。这时,大夫说了一番话,尤素福听了之后脸上闪过一阵欣喜,但旋即消退,最后变成了狐疑。待大夫说完之后,尤素福用胡语与他交流了几句,从尤素福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一丝愤懑和不屑。
“大夫说了什么?”
尤素福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大夫说有一个人有办法治好公主——但是耿将军,我并不赞成这个提议,尤素福一定会再觅名医为公主医治——”
冯翔急了:“那个人是谁你快说!”
“车师国国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