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壮的少年名叫展鹏,比陈飞扬大两岁,是陈家的外姓弟子,拜在陈长风的门下。一直以来,展鹏和陈飞扬的关系就不错,尤其是陈飞扬丧母之后,性情大变,朋友越来越少,最后只剩展鹏一个人守在身边,遇事也都是展鹏帮他罩着,不然,这个颓废少爷不知道要多挨多少次打。
展鹏屈着腿,双手扶在膝上,等着陈飞扬爬到自己背上,像往常一样背少爷回家。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陈飞扬半天都没动地方,展鹏见状,回过头来,说道:“飞扬少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陈飞扬说:“不,我身体很好,我想自己走回去。”
这话从陈飞扬嘴里说出来平平常常,听到展鹏耳里,却如同雷鸣一般,让他大吃一惊。展鹏这才注意到,虽然陈飞扬的身体还是如往常一样虚弱,精神状态却有了明显的区别,肩也平了,背也直了,胸膛也挺起来了,嘴角往上微微翘着,眉毛挑起来仿佛两把利剑,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精光,这哪里还是以前的飞扬少爷!
展鹏震惊之余,说道:“飞扬少爷,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陈飞扬问:“哪里不一样?”
展鹏说:“像是变了一个人。”
陈飞扬微笑不语,迈步走出了房间,展鹏紧随其后。
“飞扬少爷,我肚子里有些话,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什么话?说吧。”
两人边走边聊,转眼便出了妓院,往陈家的方向走去。
“飞扬少爷,昨晚你跟人赌气,一口气便喝光了那十几坛酒,我心里明白,你很有可能醉死在妓院里。可是我并没有拦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展鹏说。
“为什么?”陈飞扬问。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的苦闷,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放不下你母亲的事。你恨你父亲,这几年你生不如死,整日里人不人,鬼不鬼,不就是做给你父亲看的吗?所以,昨晚我心里就在想,如果就让你这么醉死过去,或许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陈飞扬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那你刚才还有心情跟伙计打赌?”
展鹏说:“我哪里是跟伙计打赌,我明明是跟老天打赌,我心里终究还是不希望你死的。”
陈飞扬问:“那你觉得你赢了吗?”
展鹏说:“我当然赢了,但是我没想到,飞扬少爷你竟然完全振作起来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陈飞扬站住脚步,眼望天空,只见天上一片蔚蓝,随风飘着几片云彩,初生的朝阳光芒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展鹏,其实你赌输了,以前那个颓废放纵的少爷,确实在昨晚醉死了,今天你看到的,是一个新的陈飞扬,恐怕,你要重新认识我了,所有人,都要重新认识我了。”
“是,以前那个飞扬少爷,就让他醉死在妓院里吧,那是他最好的归宿,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是新的了。”
展鹏心里充满欢喜,甚至激动得眼圈都有些红了,可是,他显然误会了陈飞扬话里的意思,他不可能想到,如今的陈飞扬,已经远远不能用今非昔比来形容了。
不多久,两人已经走到了陈家门外,气派的红色大门紧闭,只留旁边一个侧门开着。两人从侧门走进院里,看到管家福伯正和两个年轻下人交代一些事情,便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福伯望着陈飞扬的背影,脸上满是惊讶,心想这飞扬少爷怎么突然仿佛变了一个人。
“哟,陈飞扬大少爷,这是刚从妓院里回来吧?你这一天天的,还真是辛苦啊!”
陈飞扬和展鹏正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陈飞宇。
陈飞宇是陈飞扬的堂兄,也是陈家弟子中的大师兄,比他大五岁,身材魁梧,声音浑厚,看起来明显比陈飞扬成熟很多。陈飞宇刚刚带领其他弟子到附近的百花山做完晨练,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陈飞扬和展鹏的身影,便随口挤兑他两句,这对陈飞宇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每次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堂弟,陈飞宇都会有一股莫名的邪火。
陈飞扬一如往常,对陈飞宇的话沉默以对,以前是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个堂兄,不得不忍气吞声,今天却是懒得搭理这个张狂的家伙。
展鹏则不然,他倒更像是陈飞扬的兄弟,见不得陈飞扬受委屈,今天也不例外。听到陈飞宇这么一说,其他弟子全都哈哈大笑,有的甚至故意笑得很夸张,极具嘲讽之意。展鹏黑着脸,骂道:“这大清早的,哪来这么多疯狗乱叫?真是吵死我了!”
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陈飞宇说道:“展鹏,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又想挨揍了?我虽然刚刚晨练完,但是也不介意再活动活动。”
在武功方面,展鹏没有陈飞宇的天资好,也不像陈飞宇那么勤奋,差距可谓天壤之别。两人一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