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也不差,若是方兄还是方家少爷,如今前程也不必担心了吧。”小白毫不掩饰的笑声让方士不禁摇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也不差,做了周家的人又如何?不过是自由少了许多,却也多了荣华富贵,不就是方兄所需?”
小白的话让方士原本心中积攒的怒意散去了些许。
心中仔细思忖着,竟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过去方家若是还存在,也不过是被家里人安排一个未来。
如今考取功名,不过是图一个去上京做官的前程。
就算现在被人利用,也只是让方家成为了周家……
似乎也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
他心中有一道声音告诉方士。
不应该是如此的。
若是周家想做方家过去未做完的那件事情……
是不可能成功的。
因为……
方士知晓如今坐在上京朝堂之上的那个人是何等恐怖的一位存在。
就算至今都未曾见过对方,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曾知晓。
那年方家一朝崩解。
失去了很多的同时,也让方士看明白了许多东西。
“我所求的……可不仅仅是荣华富贵了。”方士呢喃着,将一只手放在书房房门口,“若是一生都得做那提线木偶,就算有了地位又能如何?甚至连死都由不得自己……如此与家畜又有何异?”
“更何况若是天下当真大乱了,要那等功名又有何用?”
“至于所谓征战疆场……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我方士此生早已下了决心,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成为第二个家父!”
他回想起来了。
那夜诸葛天元与周芸的对话。
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
能被他们捧上天,自然也能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今夜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人讲道理的。
因为他的道理……便在他的手中。
“小白姑娘未免将方士看得低贱了。”
方士回身,平静地看着身侧的素裙少女。
那眼中看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深邃得宛若汪洋。
少女脸上笑意不减。
“那方兄可知晓……接下来的事情一旦做了,便彻底地断了去路,功名利禄那是绝对不用再想了。”
“若当真是断了去路,便最后一搏大考——此番若是落榜,我方士自然也不是那等呆板之人,便一心与小白姑娘去寻续命之法。”
接下来的事情不知会掀起多大风浪。
再寻求青州哪家的帮助已然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便只能依靠自己。
只是没了身后之人,究竟能走多远,是方士自己都难以预料的。
但他并没有多想,下一步已经推开了书房的正门。
一阵风吹过,将房间里的烛火吹熄。
“何人!”书房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而方士已经站在那老人的面前,轻咳一声。
身侧少女手一挥,便见蓝色幽光闪烁着,将四周映照得敞亮。
“这可难说呢,周员外……方士只想靠着功名去上京谋一个出身,对周员外要做的事情可是丝毫没有兴趣的。”方士冷笑一声,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之人。
两人之间片刻的沉寂后,周员外却是坐了下来。
“原来是方贤侄,却不知是如何来的此处?”
“自然是一路走来。”方士脸上笑容丝毫不减,一步步朝着周员外靠近,“外面的人不曾拦着我,还当真是方便。”
“那此人是?”周员外将视线落在了方士身侧的少女身上。
“一个朋友,周员外只当她不存在便好。”方士如此答道。
但心里已经升起一丝狐疑。
普通人……又如何能够看得见少女的样子?
但面前坐着的周员外,却无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罢了。
“是么……不过方贤侄那么晚了来此,有何要事?”
周员外的面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只是他的表情依旧平稳,未曾见过丝毫慌乱之色。
这倒是让方士有些意外。
“周员外倒是淡定。”方士自顾自地轻笑一声。
“只是与周员外说一声,方士只打算走读书考取功名的路子。”
“原来如此……”周员外微微沉下头,却是轻叹一声,“不过方贤侄来此只为说这一句话又是何必,当初不是已经商量好了让方贤侄安心,好生准备罢,还有几个月便是大考,到时候便助方贤侄一臂之力。”
“方贤侄怕是还未用膳吧,今夜便与芸儿一起吃一顿如何?天色已晚……不若住在此处。”
周员外此言,反倒是让方士惊讶。
但随即却是想到了些什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