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小阁内,欧阳靖已经整理了行装。
将一切都打点完毕。
就在正坐于蒲团上的时候,却听外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欧阳公子可在?”
“不在!”欧阳靖冷哼一声。
只是外面声音的主人却是大笑几声,径自打开了门走入其中。
是一个穿着锦衣的胖子。
挺着肚腩,甚至连走路看上去都有些吃力。
见到了欧阳靖,也便自来熟一般地上前坐在他正前面。
“欧阳公子这就见外了,虽说你我二人未曾见过几面,但你我父辈可是深交,当初是在一个泥潭里打滚的,如今看见我来了,怎么着也不能如此态度冷淡吧。”
“不知马钰公子寻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欧阳公子还是放的不够开啊,读书人嘛,在友人面前就不要在装什么文雅了!”
“哼……”
欧阳靖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面前的人正是马钰,原本应该来护送监天司塑像的人是他的父亲。
只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最后却变成这副模样。
监天司的塑像迟来了不说,在这六日时间里,马钰沉迷烟花场所。
早就将自己的身份给跑了个精光。
这也是欧阳靖不愿与他接触的原因。
欧阳靖虽说桀骜,但起码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但马钰却不同。
他是彻头彻尾的纨绔,花钱如流水。
甚至都不是一个读书人。
据说马家将马钰养育成人,也早已将他当做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根本不再对他报以希望。
与他在一起会败坏名声。
虽然不知道父辈究竟如何深交,但如此流言却是出自他父辈之口。
隔了好半响,那马钰终于是忍不住,率先将话说了出来。
他略微正了正坐姿。
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
摊开落在欧阳靖的面前。
“我说欧阳公子,咱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来此确实是有事相求。”
“何事?”欧阳靖只是眉头微皱。
“先将这本账簿看完再说。”
马钰催促着。
欧阳靖便将其拾起,随意翻看了几页,却是发觉里边都是一些大数额银两的往来记录。
“欧阳公子可知道这是什么吗?”马钰说到这里,眼中的神色却是更加明亮起来,“这里面可全都是钱啊,卖手迹的,卖杂物的,嘿嘿……那日咱可是特地派人去寻来了一些有名书生的手迹,卖了个好价钱,还有你们大考时候用过的笔墨,甚至是马车……”
“够了!”
未待对方说完,欧阳靖却是厉喝一声。
将账簿猛地朝前一摔。
便砸在马钰的脸上。
“你将六艺大考当做什么,你将我等读书人当做什么了,竟做出如此苟且的事情!”
“欧阳公子莫生气啊。”马钰脸上笑容未变,却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想欧阳公子在上京出手阔绰也是出了名的,怎的来了此处就如此拘束,虽然未曾亲眼一见,不过最初的时候欧阳公子莅临青州可是招摇得很……”
“这不一样!”
“又有哪里不同,我与欧阳公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才是……”便将手中之物放在地上,“我知晓欧阳公子与那位方家方士之间的关系,嘿嘿……不说是莫逆,那也算是仇人了吧,这里有一份那方家方士的答卷,不知欧阳公子又会出多少买下来……”
“滚,给我出去!快滚!”
欧阳靖却是咆哮着。
脸上表情却是有些扭曲。
马钰眼见这一幕,终于是稍稍慌了神。
抓起地上的纸便匆匆跑出房间。
临走还不忘念叨一句。
“若是欧阳公子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就来我这儿买货啊!到时候这价钱可就没有那么便宜了!”
“滚!”
待马钰离开。
欧阳靖终于闭上了眼睛。
口中呢喃着。
“市井商贾……凭什么与读书人并驾齐驱。”
“马钰……你又懂什么,既然要做戏,就得做足才是。”
“本公子倒是希望你将今日所见一切,全都说出去才是。”
“待我欧阳靖手掌实权,这陈国上下穿锦衣者,尽皆书生!”
……
夜正浓。
有书生结伴夜归。
“……糟糕,今日却是饮了不少酒。”
“难得放肆一回,今日可是六艺大考结束的时候,不庆祝一下又怎能平定心中喜悦!”
“只是家中有妻子……”
“兄台此言差矣,不过是一个女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