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父女的身影消失在这条欢乐的街道上了。普兰克从恍惚中醒来,已经不记得站在这里有多久了。
他觉得有些冷,把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用力搓了搓。
街道上起了些雾,虽然不是很碍事,多少有着阻碍视觉的存在。他一面朝着回去钟塔的车站走,一面观察着已经步入的唐人街。
即便是住在这片区域的中国人也都开始忙活。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看样子圣诞节逼近的气息还是十分浓重的。
步行在这片街区中,沿途还能嗅到几缕远处飘来的香味。
前方的雾越来越大了,他皱了皱眉,依靠记忆摸索着前行。耳边原本嘈杂的声音忽然消失不见,他察觉到事情不对,向身后瞥了一眼。
........
这已经不是唐人街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泰晤士河大道这边。即便是如此,这里杳无人烟。匪夷所思的是,这边的雾相对刚才稀薄不少。
他伸出手,嘴中低声念起咒语,微弱的蓝色光芒从掌心升起越发的刺眼。随即他眉宇间多出了几分凝重。蓝色的光球是小型的引路驱散魔法,然而它不能驱散和导航,意味着两点。
一,这些雾完全隔绝了魔法。
二,他处于另一个空间中。
他不认为他是老眼昏花,所以唯有前者才是唯一的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麻烦就大了。这些雾可以操纵空间的话,很多人就将被传送到其他地方去。他的魔法几乎在这种地方毫无用处。
“啊!”
普兰克闷哼一声,他右手捂住左肩膀。刺穿神经的疼痛伴随着鲜血擦到他手上。一片红色在他眼前晃了晃,刚才那种感觉绝对不会错!
他中弹!
有人在朝他开枪!要杀了他!
子弹从背后偷袭来,说明那个人多半也站在他的身后。可是,在雾中杀人需要足够强大的眼力和精确度。
他不敢轻举妄动,右手放在肩膀上使用治愈魔法先把伤口的血止住。里面弹头怕是一时半会取不出来了。
“我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考虑好杀死一名学院教授的后果!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呼!
撕裂空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一颗子弹也应声钻进他的腰间。他痛呼一声,左膝跪地,来不及捂住伤口,转身倒在地上。
那股钻心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
“哈哈哈!”
他发出笑声,声音很小差不多只有他能听得到。翻过身,用膝盖顶住地面,把身体前倾,用爬的方式前进一米左右才起身,凭记忆朝着河边走去。
腰板简直快要断掉了。他倒吸着冷气,运转浑身魔力发动治愈魔法。
不知所踪的敌人不知在何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移步靠近泰晤士河。
嗖的一声,又是一发子弹飞来。万幸的是,对方也受到雾的影响,看样子很苦恼打不中呢。
他无视这些尽力拖动着身子向前挪动,身体已经步入大桥了,只需要翻过栏杆让身体自然落水就好。
余光在一片会灰色之中发现了黑影,枪口从中钻了出来。消音管的存在看起来是那么可恶,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可这一刻,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
“特温斯特!”
枪口喷出火焰的刹那扭曲起来,砰的一声炸响几滴血和一根烧焦的指头落在普兰克脚边。普兰克冷哼一声,身体贴上栏杆翻身噗通一声掉进水中。
冬日里,寒冷的河水冰冷刺骨。方才还在叫嚣的伤口陷入了沉默,渐渐丧失知觉可是极为致命的。
他试图睁开眼睛,朝着远一点的方向游动。
渗进嘴巴里的水越来越多了,他把胸腔里的空气拼命的锁住,可无论如何也抵不过流水般支出的体力。
黑暗与河水将他包裹,他慢慢放弃了挣扎沉沦在这片幽深之中。
滴答滴答......
有钟表的声音。舒适的温度以及背后的柔软的床铺都意味着一件事。
他还活着。
“咳咳咳......”
普兰克惊醒过来,环视着周围。一间很朴素的小屋,稍稍撇头能更看到窗子的位置。看来现在他在二楼,外面一点光亮也没有,多半已经天黑了。
他忽然想起莱恩临走前对他说,他晚上一定回去找他的。这句话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那份胸口震动的不安已经对他有所催促了。
他试图起身,随之而来的剧痛有让他的肌肉屈服。旋即,他苦笑了一声。这次身体居然比意志更加无力。
咔嚓!
有人进来了。是个小男孩,差不多一米多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