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也不知道在前面等着你的是谁。我到了临南镇,我赶了五天的路,终于到了。这里和沙漠其实没有多少区别,黄土墙,黄土房,一切好像都是黄沙的颜色,连瓦片铺满的屋顶,都是一片黄蒙蒙的颜色笼罩着。上面都是黄沙,被风吹过来的黄沙。临南镇,不如叫做沙,这里除了沙和人之外,你再也见不到其他东西。
在这里,除了沙之外,我还见到了一个人。他叫做林远,是临南镇防军的头领,临南镇没有什么文官太守县令,只有军队驻扎在这里,管事的文官也大多出自军队。在临南镇这里,他才是老大,有兵又有权。
到了这里之后,我在街上找客栈住,临南镇也是个来往人员特别多的地方,在这里自然吃住的地方是有的。我一边在街上找住的地方,一边四处看看,我很久没有到过人多的地方了,多感受感受下烟火气息也不错,烟火气才是人世间最美的气息。街上的人对我这种骑着马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这里来来往往很多人,来自四处各地的都有,骑匹马自然不算什么。
慢慢晃晃悠悠走了几条街之后,忽然,街上的人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全都四处找空出躲着,脸上全都一幅惊慌之色,个个都紧靠着墙壁,生怕在踏入那刚刚还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像遇到了地狱的恶鬼来向他们索命一样。我大为不解,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很快街上就只剩下了一个人,那就是我,空旷的街上我显得特别出众和瞩目,我想,也许会有什么人来。
这时,突然几声细碎的马蹄声从街尾传了过来,我扭头看了看,那边好像有人也要过来,和我正对着。瑟缩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悄悄的拉了拉我的裤腿,我调转马身大为不解的看着他,睁大的眼睛和惊恐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浮现了出来,他一边拉着我的裤腿,一边摆手,颤颤巍巍的对我说:“你快下来!要不命就没了!!!”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出于谨慎和小心,我还是选择听了他的话。他看起来不像是在骗我,而我刚刚来一个新地方,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我也迅速的下马,带着马在人群当中挤出来了一个位置,四周围的人也好心的不断退散,给我让出一个位置。可我还是很突出,牵着缰绳,我整个人都露在最外面。我站的地方太大了,周围的人像围着我和我的马一样站在我的旁边。
那细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变的不再细碎,而是整齐有节奏的晃悠着慢慢靠近我们。我抬头,转过去看着这条街的末尾。从那边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人骑着一匹乌黑雄壮的马,那马看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每走一步它身上的肌肉就会鼓动一下,做出有节奏的起伏。而它的头也是高高的扬起,像是习惯了这种空无一人的臣服。
连马都这样高傲,那么坐在它身上的人想必也不会差到那里去。我继续抬头,看着坐在那上面的人。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铁青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嘴角下撇,一幅心中不快的样子,眼角向下溜着,狭长的眼睛里露出的是不可一世的凶光,头依旧是昂起,藐视面对着前方,不过却变成了微微的上昂,看上去就像用下巴在看地一样。
顺着他看过去,我又看到了后面的两个人。是两个年轻人,骑的两匹马也很健壮,一白一褐。但是相比前面的那匹大黑马就相形见绌了,只能说是恰好可以用健壮这个词来形容一下,完全没有那匹黑马的气势。骑着马的两个年轻人则是一脸嚣张之相,一样黝黑的脸上是张狂的不屑一顾。和中年人不同,那个中年人是一幅舍我其谁的枭雄之色,而这两个年轻人则就是单纯的嚣张,眼神也和那个中年人不同,满是无所谓和嘲讽,时不时还四处看看,仿佛在炫耀自己多么尊崇一样。
那三个人离我越来越近,我也收起了自己好奇的眼光,开始像身边的人一样低头看地,做着一幅默然不语的样子。看得出来,这几个人的身份非富即贵,我不想惹这样的人,我只想他们就这样走过去,把我当空气就好。不过可能我这个时候确实太突出了,也对,一群人当中突然冒出一匹马,还有一个牵着它的人,很难不被人注意。
就在我以为要这样安然无恙的度过的时候,那马蹄声突然停了下来,在我的眼前除了沙砾四渗的地板之外,还出现了一双细小又强壮的马腿。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你是哪来的?”毫无语气可言,就像单纯的宣布:“你已经死了。”一样,在他面前的我,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物,一具尸体。
“回大人,小人是从南面过来的,这次来是想去看看一个亲戚。”我抬头,微笑的看着他。
“哦?南面?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可他的语气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意。
“谢谢大人关心。”
“嗯,还带了一匹马过来,这马也挺累的,这么瘦。”
“这马是我从南面带来的,一路陪我走了很长的路,确实难为它了,能坚持到这里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