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青对上眼的瞬间,肥老鼠爪子一软,呲溜一下就滑回了洞里——这不是有意识的撤退,而是爪子吓软了,连金属质感的血雾爪套都撑不住他。
吴青显然是在等鱼上钩,如今鱼儿都到了嘴边,自然不会放跑。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下水道管那狭窄的空间内,空气瞬间凝聚成团,从下而上重重撞上肥老鼠的屁股。肥老鼠吱得一声,下坠的身体被轰得腾起,直接从洞口飞了出来。候在洞口的几道风刃就像猎物入套的陷阱,在那团血色的肥肉飞出的一刹,兜头就绞了过去。
噗嗤噗嗤!
如同割破皮袋的声音响起,肥老鼠那身狰狞吓人的血雾铠甲没有阻拦到风刃半点,连同皮肉一起被切开几道大口。一团旋风裹住无力下坠的肥老鼠,吴银不说话,表情也一点儿都没因轻易解决对手而有什么变化,开始时有几分笑意几分嘲讽,结束时依旧是几分。
旋风中浮着的肥老鼠也如真死了般一动不动,伤口中涌出的血液被旋风卷起,染红了旋风,也渐渐遮住了他的身影。
陡然,一道血影从红色旋风中激射而出,眨眼的功夫都没用,便到了吴青眼前。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仿佛有人拍了个巴掌,而那道血影却应声停在了半空——是只血肉模糊的老鼠。
那套铠甲除了一只爪套保留了锐利的外观,其它部分已经彻底走形,仿佛半融的血块糊在他身上,整个人比来时又小了一圈。肥老鼠仅剩的那只看起来尚具备杀伤力的爪子,离吴青的脸还足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虽然同样算是“眼前”,但比起努努力就跟够到的一毫米两毫米,这一个拳头代表天堑。
肥老鼠似乎也放弃了希望,爪子垂了下去,身体也不再用力。融化成胶状的血铠从他身上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成为一滩看起来平凡无奇的血渍。
“我认输。”肥老鼠不甘地说道。
吴青依旧不为所动,静静看着他在半空中流血。那具普通老鼠大小的身体跟连着血库似得,血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完全没有要干的迹象。
过了片刻,两人依旧僵持着,肥老鼠有些急了。
“我血都要流干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真死了!你真要杀了我吗!?”
“……”
“我认输!我说了我认输了!我背后的人会给你补偿的!但如果我死了,你将唯有面对他的怒火!”
“……”
“……你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你杀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我死了,自然有接替者,你得不到我的那些手下。”
“……”
这人特么的脑子有坑啊,这个时候装哑巴!?肥老鼠心里狂骂,甚至忍不住就要骂出来了。他的血是多,造血也非常快,这是种族能力,但他造血的物质和能量也不是凭空来了,真要再拖下去,可就真嗝屁了。
算了,原本是打算等距离更近一些,或者吴青放松警惕时再发动的,看来是等不到好机会了,强行怼吧!下定决心,肥老鼠皱着眉头,装作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说服的样子,身体却毫无征兆地急速膨胀起来。
啪!
又是一声拍手似的脆响,肥老鼠的膨胀的身体骤然缩了回去……应该说是被压了回去,整只鼠都变形了,脑袋都被埋进了脖子上的肥肉里。
肥老鼠一呆,然后不管不顾地强行催动力量,身体硬是撑开把他挤压在半空的空气,再次膨胀起来,瞬间塞满了他与吴青之间的一拳距离。爪子一挥,他就要向眼前的吴青发起攻击,然而利爪只撕裂了空气。定睛看去,吴青不知合适已经退到了墙角,依旧是一脸嘲讽的笑,不带半点儿意外和慌张。
几波偷袭都没有得手,最后的底牌也被避过,肥老鼠快要无计可施了。逃走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他必须伤到吴青。如果连这点都没做到就逃走,且之后他依旧安然担任着身后那个虚构后台的代言人,必然会让人生疑——任何一个上点儿档次的组织,都不会任由一个无能者担任代言人,又不是无人可用。
肥老鼠紧了紧爪子。不到最后一刻,他实在不想跟个初级魔法师怼正面。
施法者近战羸弱,只限于学徒阶段。晋升初级,正式踏入魔法师行列之后,离魔法师越近就越危险,与一位有准备的魔法师玩近身战更是典型的找死行为——对,就像他那样。可那不是没办法么,身为一只入门层次的近战类,他既没有远程武器,又不会斗气外放,除了赌一手偷袭,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眼下他还剩一个布置和一个底牌。布置是地上的血,底牌自然就是那颗凝聚了他半身血雾的大珠子了。
……咦,我的珠子呢?肥老鼠瞪大了眼睛。当时战况瞬息万变,他把血铠伪装成融化状时,背上的大珠子给丢哪儿去了?哦想起来了,是落在洞口的风团里了。现在他身体膨胀,向前塞满一拳距离后继续前进,目前仍在膨胀中,向后已经抵到了墙上,而那个用作地漏的洞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