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局的监牢中，吴银盘腿坐在其中，用阴鸷的目光盯着铁栏外面的橙棱。

橙棱把写好的审讯记录装入信封，对吴银说道：“明天早上会在法庭上宣布对你的处置，今晚你就在这睡一夜。有私事需要处理吗？”

吴银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虽然很担心家里的小白，可以的话真想有个人帮忙捎口信说我今晚不回去，但眼前这个人，根本无法对其抱有半点信任，怎么可能让他去见小白啊！万一这人趁我不在，把小白掳走了呢！？”

橙棱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下：“……给宠物捎口信？可以。”

吴银狠狠咂了下舌：“见鬼的‘真言药剂’，哪个变态发明的这玩意，迟早被人打死。”

“发明者是魔药文明时期的人，早就死了，不过还原出这个药剂的人还活着。”橙棱认真地说，“转告对象换成还原者吧。告诉真言药剂还原者，他是变态，以及迟早会被人打死。嗯，没问题。”

“你TM有病啊！”吴银吼到。

“有啊，最近长了痔疮，还没好。”

“……玛德智障！”

橙棱：“这是笑话，年轻人应该多具备些幽默感，不能太死板。”

“……”吴银强行掐断脑中的念头，让自己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再去想。

等了会儿，见牢里的人不开口，橙棱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两个要求我会帮你达成，这是身为执法者的义务。”

“见鬼的义务！不要你多事！”

“不必顾虑。放心，会替你办好的。”说完，橙棱划拉出一条金线，眨眼间就传送走了。

原地僵了好一会，吴银吐出一口气，放松身体，向后躺倒在地上。

“今天真……”刚要泛起思绪，耳中便传入自己的声音。吴银猛地一闭眼，将思绪斩断，恢复到空明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试着想些东西，这次没再听到自己的声音。

终于结束了……吴银彻底放松全身的肌肉，然后抬起一只手，一把盖在眼睛上。

该死的真言药剂，明明一直只存在于古代的文献记录中，什么时候被人还原出来了？魔药不比炼金物品，保质期没那么长，从遗迹中挖出来的魔药全都是变质失效的，想要使用，只能自己尝试还原配方和调配流程。

喝下那玩意儿，脑子里想的会直接从口中说出来。因为这个，每当橙棱问自己问题，自己便会不由自主地回答。这是当然的，听到问题都会下意识地去思考答案，平时从思考到说话还要经历个“要不要说”“说多少”“怎么说”的过程，在药剂的影响下却是直接就把思考出的答案给泄了。

于是，自己盗窃豆豆的原因，说了——它知晓了小白的秘密。

豆豆最后怎么样了，说了——被他扔下水道了。

自己非法入侵排污系统的原因，说了——找小白。

抗拒执法的原因，说了——以为橙棱要打他。

……嗯，虽然都说了，但其实并没有透露什么要命的情报。诸如自己的种族、小白的秘密之类的，都没有被问，而自己在回答问题时不小心想到那些情报，便会赶紧掐断念头，保持空灵，让嘴中途闭上。

文献中记载的真言药剂，一旦开口那是停都停不住，想要掐断思维强行不说话都不行，甚至连思维都会受到药剂的影响，主动朝着问询者希望了解的情报上想。如此看来，自己被灌下的还不能算是完成品……呃，虽然效力低了让人安心，可残次品会不会有什么不妙的副作用……？

其实如果那个橙棱真追着那些情报问，自己也没信心能守住，不知道他为何没有问下去。

抱怨完讨厌的药剂，吴银开始反思今天的失败。

大意了，今天真是大意了。出门前做了变装，并且伪装了各种习惯，遇到橙棱时也即兴演了一场足够完美的戏，自以为足够小心谨慎。现在回想起来，那也配称足够？没有事先调查地形，没有事先了解当日的人流情况，没有事先确认危险人物的行动，遇到不可敌的敌人时还悠哉悠哉地在对方眼前晃悠，盲信自己事前准备的魔法……没做好的地方太多太多，放到早几年流浪那时候，如此大意的自己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

果然，和平的生活最是消磨人的意志。自己不过在灵城过了短短几个月的普通生活，警戒心便降低到了这个程度。

看啦，想着培养小白就是个错误，自己就应该一个人在外面磨砺，直至踏上神坛，复兴族群……还是别怪别人了，明明就是我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敢承认，还将锅甩给什么都不懂的幼兽，我这都软弱成什么样子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身上装的有限的道具都被没收了，而且那些玩意儿本身作用就很有限，强力的道具要么体积过大不方便携带，要么不够稳定随身携带太危险，都被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