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黄昏。这么说,自己带着突击队被龙天丢弃任他们自身自灭,到现在也算存活时间超过了二十个小时。只要再熬一会,最起码多活了一天。想到这,薛逸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声尽放,丝毫不在乎身旁那小张的看法。
小张原先就因为亚斯为了这两个亚特俘虏竟然要他去倒水的事暗自生火,现在亚斯已走,他不必再看薛逸清脸色。如今薛逸清无故发笑,顿时惹得小张瞬间发作,指着薛逸清的鼻子开口即骂:“你不过是一个俘虏,有什么资格笑?”
薛逸清对这个小张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欺善怕恶的人。于是面对小张的刁难,他豪爽地回答:“心里高兴,所以想笑就笑。”
小张怒道:“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事?”
薛逸清道:“我不告诉你,你怎么慢慢想去把。”
这话着实把小张气的不轻,他正准备挽起袖子想要薛逸清一点厉害的尝尝。哪知道此刻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林国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跟着他的,还有两名随行参谋。
薛逸清心道,这不是三堂会审嘛,都N年前的故事桥段了,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喜欢用。
三人进门之时,根本就不正眼打量薛逸清与秃瓢。秃瓢肚饿,仅仅喝了刚刚一杯水完全不起什么作用。他虽然不至于晕倒,但也没有力气去跟本斯高官对骂。
林国栋看着刚刚一直扎他眼睛的薛逸清,道:“让你想了这么久,想通了吗?我不喜欢旁敲侧击,也不喜欢威逼利诱。总之我很懒,我希望审讯能很快就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你看起来不像个笨蛋,应该很明白才对。”
薛逸清暂时先点点头,以作回应。林国栋面露笑意,对薛逸清的举动相对而言比较满意。他问道:“还,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我问你话,你只需回答是不是就行。”
“是。”薛逸清爽快地道了声,心里却暗自着急,又不知道自己的部队何时能到达支援。这种没有通讯从而无法配合时间的苦恼,唯有他独自知道而已。
“根据我们指挥部得到的情报,你们这支小分队昨夜居然炸死了我手下一个侦察排中四名士兵,其中还有一名少尉副排长。我先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薛逸清心说,我脑门上又没刻坏蛋的记号。凭什么这个林国栋一来就认定他就是做出昨晚事情的元凶,难道他会未卜先知?这太夸张了。不过薛逸清仗着日内瓦公约,他觉得自己搏一搏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直接仰头承认:“是。”他回答归回答,心里却想,这个林国栋到底再卖什么药。即不用药物逼供,又不用测谎仪器。难道说,他仅凭这种问话,还能确定答案。薛逸清相信科学,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占卜之事,那是打死他也决计不会相信的。
而林国栋听到薛逸清承认,倒没有太过惊讶。他不怒反笑,道:“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你很不一样。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你虽然是个列兵,却是昨夜突袭我们防区的那支小部队的指挥官。”
薛逸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模棱两可地道:“你见过列兵能做指挥官的吗?”他这么说,只是把问题抛给林国栋,无论他怎么想,即便让他想破脑袋,也不是薛逸清的责任。
林国栋点点头,道:“是的,我这个猜想确实有点异想天开。况且我就不相信,哪有指挥官被士兵抛下,还为士兵掩护的呢?”
薛逸清立即随着他的话笑道:“就是,那我们哥俩现在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办,随便好了。”
林国栋道:“看来我们得换个交谈方式。”他这次不看薛逸清,反而瞟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两个参谋。薛逸清无意中看见,林国栋的眼神中竟然有着一丝不耐烦。
“哦,我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性格根本就没那么沉稳,他今天这么跟我说话,完全是旁边那两个参谋的意见。”
薛逸清确实猜对了,林国栋为人急躁没耐心。他原本主张用严刑逼供薛逸清与秃瓢这两个亚特士兵,尽管他还不知道这二人的名字。不过名字对与军人而言,根本无胜于有。在林国栋眼中,军衔是唯一一个能证明军人身份的象征。他更清楚,亚特的士兵各各不怕死,若非无法可施,起先最好不要利用严刑逼供这种下级招数。
而林国栋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接着对薛逸清道:“你可以随便说话,不用只回答是与不是。我在问你,你们这支小分队潜入我们的防区,究竟有什么目的?”
薛逸清想了想,居然开口反问:“嗯,你先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这没缘由的问话在林国栋听来,还以为是薛逸清故意挑衅。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而装绅士早已令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频临爆发,幸亏身旁两个参谋及早发觉,更用咳嗽来提醒林国栋。
林国栋哼了一声,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八点二十三分,你难道有约会?即便有,只怕你也无办法去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