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人名字里,带着一个“襄”字。
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
仲宸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元月初六,心力枯竭,胸甚痛。知大限将至,徒留遗恨。
定襄纵横江湖凡一甲子,自命清高,不容于众。自入会以来,离群索居,独居此地,固守长墙。
然终某一生未得一徒半子,于心抱憾。
见此书者,即为有缘人,当应天命为吾徒儿,可对吾尸身行九拜大礼,受吾衣钵。
柜中为吾之随身兵刃,及绝密剑法,授予徒儿。望徒儿仗之行侠天下,庇护苍生。
柜中另有一封信,望徒儿转交盟主,为师幸甚。”
原来此人名叫定襄,也不知姓什么,知道自己将要油尽灯枯,便留下这许多安排。
仲宸对着那尸首拜了一拜,说道:“前辈在天有灵,晚辈仲宸唐突冒昧,误闯此地,罪该万死。可惜我已经有师父了,就不能再做您的徒弟了。不过,你安排的事情,我一定帮您做到。”
说完,便转过身,准备到那柜中,去寻这“定襄”心中所说的东西。
刚刚打开柜门,忽然识海中有个亮点陡然亮起,位置就在身后。仲宸来不及思索,急忙向左边一闪,只听嘭的一声,那面柜子便多了个大洞,竟然连柜后的木屋的墙壁也穿透了。
冷风呼呼得刮了进来,将屋中的纸张吹得乱飞起来。
仲宸回头看那“定襄”,却是有一支手臂不见了。
仲宸看得直冒冷汗,想必是这“定襄”临死之前,设下什么禁制,对自己行大礼的,就没什么问题,如果不行,直接去柜中取物,便会遭到这尸身的最后一击。
仲宸心中暗自咋舌,这“定襄”也是够阴毒的了。若不是有着“兽识”预警,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同死于非命了。
就在刚才兽识预警之时,仲宸也察觉到了识海中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探查过去,却发现是一对碎玉蛄,一雌一雄,正头对头地缠在一起。
仲宸这才想起,坠崖前,那追赶自己的黑衣人是给自己施了蛊的。而且自己看得真切,一只雌蛊飞到耳中,还给自己带来了一记钻心的刺痛。
仲宸自崖下醒来,屡遭惊吓,竟是没想起这桩事情来。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发作。
而且仲宸记得自己在牙山小筑吸进一只雄蛄,在自己的学舍又吸进一只,应该是两只雄蛄才对,而此刻识海之中,却只剩下一只了。
难道说那雌蛄已经把配对的雄蛄吃掉了?然后“另寻新欢”?仲宸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它们要在自己脑中安家吗?
仲宸摸摸自己的左耳,那是雌蛄飞入的地方,除了隐隐有些微痛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死者为大,仲宸暂且放下碎玉蛄的疑问,还是先完成“定襄”的夙愿吧。
仲宸打开柜子,找了几遍,除了几身衣物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剑法、兵刃,也没有“定襄”所说的书信。
难道有人先来过了?
既然来过,为何没有将桌上的小簿子一并收走呢?而且也没有料理这“定襄”的后事,这似乎也不太合情理吧。
想起那小簿子,已经被那洞口吹进的风给吹散了,仲宸只得一页页拾起来,重新整理。
就在整理到那张“定襄”留下的“遗书”时,一个细节引起了仲宸的注意:那“遗书”中的“襄”字,与小簿子扉页上的“襄”字,也许在别人看来是相同的,但让有着“兽识”天赋的仲宸看来,却是有着差别的。尤其是那长长的一捺。
小簿扉页里的“襄”字,那一“捺”的尾部,是平着伸出去的;而“遗书”里的那一“捺”,尾部是向上翘着的。
若说人的状态不同,可能力道、吃墨等等,会有不同,但书写习惯是不会变的。
这个疑点一出,仲宸又仔细看去,发现小簿与遗书之中,许多字看似形势相通,但真真细究起来,却是颇多不同之处。
如此说来,这就是一封假遗书。结合着“定襄”身上的禁制,仲宸推测,一定是凶手杀了这“定襄”,又模仿他的笔迹,写下一封假遗书。让后来者根据遗书内容,去翻那柜子,从而被那禁制击伤。可谓一石两鸟之策。
仲宸又想,既然模仿“定襄”的字迹有模有样,看来定是与“定襄”相熟之人。在定襄猝不及防之下,突然发难,才会轻易得手。再者,凶手一定也在这龙脉谷之中,至少也知道下到这龙脉谷的路径,才能得手。
因此,凶手定是与学院有关之人,甚至十有八九就是学院中人。
仲宸越想越怕,担心那凶手再出现,赶忙收拾起小簿和遗书,揣在怀里,掀起盖门,便从木梯跑到地上。
现在首要做的,便是找到师尊。但是有一个问题出现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