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一处山前,草树延绵,望不到边。沿着一条碎石小路上去,山势甚是平坦,百鸟争鸣,泉水叮咚。一会儿,便见到一座檐角飞起的大屋门口,除了门柱是红色,其余装饰都好像是灰黑色。大屋之后,还隐藏有一些小屋子,跟大屋的后面一并掩映在草树之中,隐约可见。
门前有片宽大的空地,濛山二侠配合默契,欧天诚抱着韩沧澜下马,欧天进便把三骑的马缰系在旁边的树干上,一起进门。门两边各数名黑衣人静默站立。
韩沧澜在路上就用力挣扎,但欧天诚的双手就像铁箍一样,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到此,也只能静观其变。
进到大厅,两边都是空旷旷的,约莫可容百人。欧天诚向里面一张帘子中喊道:“左使,我把这小子抓来了。”里面一个声音道:“你把他抓来干什么?”欧天进道:“这小子滑溜得很,开始左使吩咐不准伤他分毫,说伤了他要将咱大卸八块,咱奈不了他何,跟着咱再向左使请示,左使说可以让他略微受点伤,但这小子还是滑溜得很,咱还是奈何不了他,于是咱苦苦思索,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欧天诚道:“把人跟令牌一块带回来。”那人道:“好,你们干得很好。”说话好像带着喘气的声音,韩沧澜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一条绿色的布条蜿蜒飞出,穿进韩沧澜的衣袋中,令牌被布条一卷,隐没在帘子之内。韩沧澜大叫:“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抢我的令牌?”里面的人没有答话,欧天诚问道:“左使,这小子要怎样处置?”那人道:“让我先揍他一顿。”濛山二侠还道听错,齐声道:“揍他一顿?”刚才那条布条伸出来,“啪啪”的打了韩沧澜两个耳光,直打得眼冒金星。濛山二侠都是张开嘴,合不起来。欧天诚放开手,布条过来,在韩沧澜脚上一扫,韩沧澜摔了一跤,爬起来,径直往帘子内冲去,身子好似离弦之箭,冲到帘子前,却觉帘子有一股暗劲,硬生生的将他挡住。那人道:“原来你是、原来你是她的弟子。”此时相距很近,韩沧澜听出,说话之人极像那晚所遇的令放轩。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奸贼。”
那人道:“你是想将令牌拿去离山罢?”韩沧澜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令放轩无疑,道:“你这个冰火教的大奸贼,强抢令牌。”那人道:“然则你说他是英雄了?”韩沧澜知道他说的是谁,道:“与你们教作对的,自是大侠士。”那人冷冷的道:“郭百行声望尽失,百花门一分为二,若不是躲到岭南,只怕早为人所杀,撞到我的手上,我只是替天行道。”韩沧澜听了姐姐讲的故事,早认定了冰火教的人都是坏人,只道他是在胡言乱语,但又闯不进去,内心只能空焦急。
那人咳了一下,道:“两人可在?”濛山二侠道:“濛山二侠在这。”“带他下去好好招呼。”两人同声道:“怎生招呼?”“晚上给他两个馒头,让他在茅厕过一晚。”两人同时“噢”了一声,又是同声道:“让他在茅厕过一晚。”
欧天诚过来抱住韩沧澜,偕弟弟一道往外走,出到门外,在东面外侧走向屋后,只见后面的房子依山势而高,约有十余间,虽然不及前屋精致,却也是错落别致,环境清幽。
在东面的一处树木掩映下一处长约十余丈的茅土房前停下,只听欧天诚说道:“小子,你今晚要在这过夜了。”韩沧澜被他箍住,直是动弹不得,干脆不言不语。欧天进道:“哥哥,这可难为了咱两兄弟。”欧天诚道:“的确是,估计今晚要陪他在此过夜。”欧天进道:“若被人知道咱在茅厕过夜,咱二侠的鼎鼎大名日后往哪搁?”欧天诚道:“这小子这般滑溜,咱不在这守着,让他跑了可不行。”欧天进道:“要不咱们?”做了个挥掌手势。欧天诚道:“你是说把他杀了?”欧天进道:“嗯。”
欧天诚道:“若然把他杀了,让左使知道了咋办?”欧天进道:“左使根本不喜欢这小子,要不也不会让他住茅厕。”欧天诚道:“左使的确很不喜欢这小子,但左使既然没有杀他,可能是有别用。”欧天进道:“我看得出来,左使很想杀了他,只是一时下不了手。”欧天诚道:“弟弟说的很有道理,咱们现在就杀了他,今晚好在大床上做个好梦。”欧天进道:“那是哥哥动手呢?还是我动手?”欧天诚做了个思考的姿势,道:“这样吧,你先拍他一掌,让他剩下半条命,我跟着也是一掌。”欧天进道:“那哥哥打了他一掌之后,是不是要把他扔到野外让野兽吃掉?”欧天诚道:“不能扔到野外,得扔到茅厕里,左使说要让他在茅厕过夜,咱得听左使的话。”韩沧澜暗暗伤心,想不到自己被杀后还要被丢在茅厕,大叫道:“把我丢到野外!”欧天诚道:“小子,你为什么想被丢到野外?”韩沧澜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只是他父母告诫他不能出口伤人,话到口边又强行止住。想到妈妈,眼圈一红,泪水盈满眼眶。
欧天诚又道:“小子,你为什么哭了?是害怕了么?”韩沧澜道:“我只是想念妈妈”。泪水流得更厉害了。欧天诚与弟弟相视一笑。
欧天进道:“哥哥,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孝子。”欧天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