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鹏将四人请到池塘旁边最精致的一个阁楼,阁楼下面都是木柱所围,外面水光山色,和谐而娇娆,一条小桥自旁边伸出,向着池塘中心缭缭绕绕而去,有十八个弯,谓之曲桥。塘上疏落长着荷花,时当七月,荷花正艳,颇有几分诗意。
高春鹏急急忙忙叫人上茶,小心翼翼的道:“左使前来,所为何事?”
欧天诚喝道:“你们刚才那些人出庄干什么?”高春鹏道:“官府下令收租税。”欧天诚道:“这个租税是早已有之,还是新税?”高春鹏道:“是衙门昨日下令。”欧天诚道淡淡的道:“噢,叫他们回来。”
高春鹏道:“这…”欧天诚道:“是你想进衙门了不是?”高征昨晚叫他新增这个租税,有多高收多高,吩咐若有人问就说是衙门主意,心下以为是高征照顾,准备收起来后与他平分,担心是不是出了错漏,登时大骇道:“左使有话,在下照办。”立马吩咐家丁传令。
欧天诚道:“咱们来此,只为做调查,行踪可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谁让你取消租税,说是豆蔻就行。”
高春鹏心道:“原来是左使密使呀。此番来到敝处真是门面有光。”说道:“左使的话,自当照办。”
欧天诚道:“咱还会在你处住上些时候,去时自会银两奉上。”高春鹏道:“这是大好事,只是银两大可不必。”捞上这层关系,日后与冰火教将更易相处。
欧天诚喝道:“小兄弟,你立时去把衙门长官抓了。”韩沧澜站起来道:“这就去。”欧天诚站起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高春鹏在旁直是心惊肉跳。
韩沧澜出庄,欧天诚道:“这位兄弟陪小姐到曲桥上游玩一下,顺便给小姐吟几句诗词。”欧天出道:“这就去。”心想游玩可以,诗词就吟几句小时候哼过的小调就可。招呼木莞桅上桥,边走边赏。
欧天诚道:“下去吧,在下小憩一会。”高春鹏急忙退下,寻思午间怎么招待。
韩沧澜出到镇上,只见衙役遍街都是,有的恶言恶语收钱,有的地方大打出手。救下一户人家,问道:“怎么了?”那个被打翻在地的汉子道:“他们每人要收十两银子。”
韩沧澜见街上贴着告示,上面写:从今后恢复附加税,一载每人十两银子。
这些住户有点钱的,好言好语的给了,没有的就是衙役鸡飞蛋打,打人,抢东西。
韩沧澜救出几户人家,大喝:“豆蔻来了。”衙役大都停了手,有少数没有停手的,被韩沧澜踢翻在地,渐渐的衙役开始撤离。
韩沧澜回去将外面情况说了,欧天诚沉吟道:“衙门这是做哪一出。”说道:“今晚和你去衙门探擦一下。”
入夜时分,欧天诚说出去探查,高春鹏心道:“果是密探。”说道:“两位大人何时回来,在下做好夜宵等待。”
欧天诚与韩沧澜出到衙门附近,灰巾蒙面,说道:“你一会在屋顶上探察情况,有什么事出来再说,万不可鲁莽行事。”韩沧澜几个起落飞上屋顶,在瓦面沿着诚叔叔分析的地方轻轻疾进。
这衙门外看似个品字,正是上面一间透着灯光。俯檐往下望,见到个窗户,轻轻双脚勾檐,身子吊下,轻轻在窗户纸用手指捅破,登时传来一阵浪笑声,桌上红烛通明,床上帘帐放下,浪笑声正是出自床上,房内再不见别人。急忙翻身而起。
跃下下层,看到下面房子约略分做四间,中间有个大天井,灯火明亮,在一角附身下望,四周各有一位持枪衙役值班。
来回转了一下,见北边有一处窗户透出灯光,到那依然用珍珠倒卷,双脚勾檐探头下望。这个窗子只有窗柱没有窗纸,里面情形看得清楚。中间摆张酒桌,八人正在饮酒,认得姜迢重、二孟三人,其余五人一概不识,却都是军官打扮。
听姜迢重说道:“今日收银为豆蔻所阻,这是预料中事,但上级既有命令,咱们还得执行,收得多少是多少。”姜迢重面西而坐,面北一位五十上下,鹰鼻深目,有点胡戟的男子道:“豆蔻每次前来,姜大人都不敢出手应战,更不敢相助收银,这般下去,官府威望何在?姜大人威望何在?”姜迢重笑道:“下官武功低微,哪敢在豆蔻面前班门弄斧。”原来他不但吃过蓝笑林的亏,还吃过夏翠山的大亏,他对木莞桅念念不忘,借故公务未了不肯离开此地,就是为了木莞桅,但上次木莞桅在冰火教点出现,他与叶成碧双战夏翠山,叶成碧老奸巨滑只是游斗,结果他尽力而上,十招刚过就中了一掌,在床上躺了近月。
那人道:“豆蔻当家大都去了京城,仅夏翠山一人在此你们就怕成这样,若日后他们返回,那岂不更是没有当官的说话之地…”心下好像多有不甘,却打住没有往下说。
他右首那人笑道:“毕大人还是喝酒吧,接受官不聊生的事实。”那人道:“是呀,咱们都习惯了这个词,官不聊生呐。”
韩沧澜差点喆的笑出来:豆蔻门就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