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摇摇晃晃地向罗烟湖走去。

他猜至尊玉一定在那里，果然，远远地望去，有道人影坐在湖边不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喊大叫。

采药慢慢走到附近，说道：“一边喝酒一边钓鱼鱼是不会上钩的，因为你的动静太大，也因为你没有诚心。”

至尊玉自然能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回答道：“我钓的不是鱼，是心，至于鱼，愿者上钩而已。”

采药也在湖边坐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小鱼，不知不觉竟入了迷。

一旁的至尊玉也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喝一口酒。

一道风打破了他们的沉寂，把采药从鱼的世界里拉了回来。他先是喝了一口酒，而后缓缓说道：“我要走了。”

至尊玉回道：“我知道。”

“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要走。”采药笑了一下，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至尊玉说的话。

至尊玉懒洋洋答道：“从第一次见你起，我便知道你只是罗门宗的过客，只不过你停留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还要短一些。”

“哦，这是为何？”采药很有兴趣知道他是如何判断的。

至尊玉还是那副慵懒的神情，不急不缓地说道：“罗门宗只适合混吃混喝等死的人。”

“或许我就是那个等死的人。”采药自嘲道。

“或许你会生不如死，但你不会等死。”至尊玉说着喝了一口酒，脸上也闪过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有点苦涩的味道。

“为什么？”

“因为你我二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种人。”

采药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说你也要离开。”

“我的时间还未到。”至尊玉又喝了一口酒，他喝酒的速率要比采药快很多，基本采药喝一口，他已经喝了三口。

“酒是最好的食粮。”采药突然转变话题道。

“的确，比较‘辟谷丹’那玩意太难吃，也没什么营养。”至尊玉很赞同他的说法。

“我说的是精神食粮。”采药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至尊玉跟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又是一段沉寂，这次是至尊玉打破沉默，问道：“你走后那个女孩怎么办？”

采药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喝酒。

“你这衣服上有她的香味，是她帮你换的衣服吗？”至尊玉继续问道。

采药脸上微微一红，心里却多少有点甜蜜，只是这绯红很快便消散下去，他轻轻说道：“我们都还小，你说过人都会有长大的一天，或许到了那天再回首过来看今天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我跟你说即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坚持当初的选择，你信吗？”

采药呆呆地看着湖水，点点头道：“我信，只不过我和你不同，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他喝酒的样子配上那疲惫的神情，丝毫看不出来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也许吧！”至尊玉也不再说话。

采药伸了个懒腰，张开双手像要把天空拥进怀里，故作轻快地说道：“我这次过来是问你要酒的。”

毫无疑问现在的采药已经是个酒鬼了。

“但我去更关心你要去哪。”

“我以为你知道。”采药轻轻笑道。

“我不知道。”至尊玉这次回答得很认真。

“我也不知道。”采药回答得很随意，但至尊玉知道这是真话。

“你知道龙腾军团吗？”至尊玉问道。

采药摇摇头，他之前一直处于失忆和昏迷状态，对之前沸沸扬扬的事情所知甚少。

“龙腾军团是驻守长城的军队，也是绞杀妖族的最主要力量。”至尊玉继续说道。他虽然不知道采药要去哪，但他知道采药心里在想什么。

“听起来很靠谱的样子。”采药喝了一口酒，淡然一笑。

至尊玉手一抖，却是一条大白鱼上钩了。

“哈哈哈哈……”至尊玉很开心地笑着，毕竟像这么傻的鱼还是少数。

……

采药离开了罗烟湖，他甚至忘了继续问至尊玉要酒，他的酒不多了，而至尊玉貌似也忘了这件事，很开心地烤鱼去了。

采药对罗门宗很不熟，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长老议事厅。因为那是宗内最高大最豪华的一栋建筑。

四大长老和往常一样，正在里面商量事情。对采药的到来很是意外，因为他只是一个新入门不久的弟子，包括大长老姬阳德也稍稍意外。

“我要参加龙腾军团。”在行过最基本的礼节之后，采药面对四人淡淡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