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觉醒来，只觉得定是碧剑山庄环境不错，昨晚她难得睡得那么踏实舒服。

“白姑娘可是醒了？”门被轻敲了几下，传来一个俏生生的声音。

透过珠帘外的雕兰木窗，白芷发现外面天已大亮，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碧剑山庄弟子练功的呼喝，这两相一比较，倒怪不好意思的，“起了，我已经起了。”

“那奴婢就推门进来了。”

门外的丫鬟推门进来，将端着的洗漱盆子放在一旁屏风虚掩着高腿凳子上，很自然地又拿过一边白芷的腰封要为她系上。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白芷哪里肯要那丫鬟帮她，从小和师傅在山上长大，她向来事事亲力亲为，实在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忙摆了摆手，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腰封，自己系上。扒拉了几下头发束好，就着丫鬟端来的水洗漱了一遍。

“白姑娘，请用早膳。”

又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提着的食盒里的早餐布好，又麻利地收拾洗漱盆子退了下去，只留下最早进来的那位丫鬟在一旁站着。

“嗯？大家都已经吃过了么？”九州大陆的习俗，饮食时间段一般都是比较固定的，但白芷也听说，许多地方的大户人家还有人齐方上菜的习惯，很少有另外用膳的情况。而这丫鬟布菜在她房里，这是……

“庄里用膳比较早，苏公子说给你留一份送房里就可，所以，大家都已用过了。”

听丫鬟这么一说，白芷耳尖有些泛红，低头吃饭不再说话。却是暗暗决定明天要起个大早，嗯，还要去练武场练功。

用过早膳后，白芷觉着无聊，决定出去走走。丫鬟欲为她引路，却被她摆摆手拒绝了，“不用，我就随便逛逛，昨天碧莲带我过来，我记得回来的路。”

说着，也不待丫鬟点头，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碧剑山庄虽是剑庄，所居者多为武夫，但其布局也及其雅致。

穿过院庭外的九曲回廊，有杜鹃沿路，白芷隐隐听到前面传来剑刃相碰的声音，想来是山庄弟子在练剑，于是脚步一转，朝着另一旁的小道离开。

本是想随便走走，但沿着鹅卵石小径愈到深处，白芷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一缕淡淡的花香，闻起来很是舒服，不由循着香味找过去。

穿过两道回廊，拐过几次弯后，白芷走到了一个小院子前。

这院子的院墙砌得似乎比其它院子稍稍高一点点，上面爬满了一圈绿色的藤蔓。

香味到这最是浓郁，似乎就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白芷瞧着院门没有落锁，想了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进入院中更觉异香扑鼻，放眼望去，满园花开。

“春罗浅染醋红色，王板蹙成裙摺纹。头重醉余扶不起，肌香淑处澹仍芬。”

只有亲眼见到，白芷才懂得牡丹的美丽，是书上的只言片语难以描绘的。她记得牡丹在九州大陆及其金贵，听说除了皇家御花园，外面也只有一些富商或世家大族会在花园里种有，没想到今天在这看到了，还是满院子的牡丹。

稍稍走进一些，白芷又发现牡丹开得不是太好，尤其愈往花丛中心，牡丹愈是有些恹恹的，大概是照顾不好吧，地上还长了不少杂草，开出了小白花。

不过，这些野花倒是也挺好看的。莹白色的叶子，半透明的花瓣层层叠叠，紫色的花蕊嵌于其中，飘飘渺渺如脱俗之物。

白芷蹲下身子，伸手将一朵白花靠过来，闻了闻。咦？似乎是吸引自己过来的那种异香。

“白姑娘？”身后突然穿来柔柔的女声。

白芷回头，见牡丹丛外的木屋门前站着一人，素青色的云裳，手里提着一个小桶，两汪清水似的凤眼里微微透着诧异，正是江夫人。

白芷起身，裙摆拂过开着的小野花，走到江夫人面前。

“我闻到花香，就走过来了，没想到这里种着一大片牡丹花，我听师兄说牡丹精贵，没想到碧剑山庄就有呢，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江夫人眸光闪了闪，笑着将小桶提到了牡丹丛中放着。

“白姑娘可喜欢这满园的牡丹？”

“嗯，雍容华贵，很美。”白芷想起了梦竹山上开着的各种花朵，虽也清雅美丽，却及不上这牡丹的国色天香。

“是啊，一年半前我一见牡丹便倾心，央着蓠哥为我寻一株自个儿栽种。想来也是我与牡丹有一定的缘分，碰到一位花匠变卖庄园准备去皇城，庄园里有着不少他才试着种下的牡丹，便在他的帮助下都移栽了过来。”

“原来如此，不过怎么放在了这院子里，我听师兄说大户人家不是喜欢自家弄个小花园平时赏花么。”院墙有些高，而且进来的时候白芷记得院门还是带锁的，奇怪，莫非平日里这里是不让人进来的？

“山庄里都是些武夫，想来平时大大咧咧的也不注意这些花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