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惊醒的王楚,再也没有睡着。梦中,命运的绳索勒地这么紧,让王楚窒息。
起床,家徒四壁,空无一物。
王楚悄悄摸到楼下,却发现妈已起床在烧早饭了。为了哥俩的早饭,王楚妈不知少睡了多少时间觉啊,她五十来岁,却是头发半白,过个年,需要去染个头发,不是装嫩,只怕村里人笑话。
只一个早晨,美好的一天就开始了。因为在王楚看来,现在,家里暂时回到平凡日子轨道了。房后猪棚里的吵闹也停止了,因为家里有人已经喂过猪了。
王楚松了一口气,所谓暖饱思**,趁着没到上班时间,王楚将花花给的信掏出来看了。信是李冬妮写的。
楚哥:
夏日将尽,
几天未见面,
甚是想念。
好久没有再给你写“情书”了。
你还想念这种味道么。
去爸那,消失一周。
我将要去读书,
距离是不是一种美丽。
每一次重逢,
都是一种重生。
最初的相遇,
最后依旧念你。
关于我俩的未来,
我想过种种。
如果
天空与大地相爱,
飞鸟与鱼相爱,
那就让他们相爱啊。
不管多远,
我都能看见你的心,
你的睫毛下
深藏着你的忧郁。
闪亮的,你的双眼,
总是显露你的秘密。
匆匆!想你的冬瓜
1997年9月8日
王楚将信折好,放进了抽屉。取出了那本存折。打算下午去趟县城,将钱取出一部分。
到了中心小学,才发现人很多,特别是分发教科书的大会议室。
来自全乡各校的教师,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摆龙门阵,一个圈子谈昨天的麻将形势,一个圈子谈街上哪里有便宜真丝裙,一个圈子谈小孩教育苦难史。
在校长身边,则是一个终极圈子,谈论的是戴安娜王妃之死,及亚洲金融风暴中国如何应对。
王楚没有想到的是,实打实干活的,工作第一天,就在北津乡出了名,差点落个雅号,“梅川内酷”。
村小负责人从校长圈里探出头来。“哎,小王,你来了。我们的书已经理出来了。车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们一起搬下。”
“好的。”王楚道。
外面虽然还是闷热如火炉,但是王楚干劲十足,在做事方面,他是从来不吝啬的,像他爸的性子。在砖厂,王楚爸的傻,是出名的。大家干活出个七分力,王楚爸偏要出到十一分,跟他一起干活,实在没劲,被人朝天骂,也从来没反省。王楚爸,从来没总结过什么——吃亏就是便宜的道理。但他用一生,实践了这个所谓道理。
正当王楚气啃气啃搬着一大包书的时候,辣眼睛的一幕,一声尖锐的“咝—咝—咝—”,王楚唯一的牛仔裤裂开了,中间部位,从裆部直到裤腰,无一幸免。更为悲催的是,他的棉布**,因为已经有破洞,一下子需要承受巨大拉力,幸好,在考验面前,他的破洞**经受住了疯狂压力,没有全面崩盘。但是从小洞洞里,还是露出了他白花花的肉。
王楚立马夹紧两腿,飞身逃到了一个虚掩着门的办公室,他需要到里面找找什么破布,什么面粉袋,蛇皮袋,旧床单——哪怕一张旧报纸也行!
哇咔咔,恐怖事件发生了。
这间办公室里面太干净了。一张报纸都没有,开学大扫除的功劳啊。预计全室的“小强”们,面对的是一个惨绝“蟑螂”寰的世界。更为致命的是,里面坐着两位身着轻薄单衣的女教师!
她们双手掩嘴,惊恐万分,足足有三秒时间,呆住了!“定身法术”重出江湖,不过无一例外的是,她俩都用了一秒时间扫描了王楚的裆部,一秒后是尴尬的视线转移,用到了她们十二分的功力,看来她俩非礼勿视的道行还浅。
退身出去,王楚想死的心都有。
在一间北津乡中心小学的办公室,作为传统的民间新闻发言人阵地。一个中年教师面向里面的全体教师分享了新鲜出炉、百热飞烫故事的全部经过。里面的VIP听众,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下面,有路路通记者爆料:王楚家的确可怜,其父驼背,砖厂上班。其母无业,养点小蚕。其弟尚小,正在401班。路边社记者编发社论:这样的人家,孩子找对象都很难。只有一个实习女记者说:他长得还可以啊,被人哄笑。
只一天,“梅川内酷”的故事,就被评为全校最佳人气奖,教师糗事新人奖,半黄笑话创意奖。一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