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近日有些迷惘,他告了一月长假。
有人说,人到了某个阶段,就会病一次,从心灵到身体。像从未品过的苦涩,也无法尝出甜的层次一样。
柳洛大概便是到了这个阶段,杵在窗子边发呆,两眼没有焦距,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
窗子外!
树木青翠新嫩,仿古木屋及檐而连,远处还依稀看得见那起伏的山峦,依着那稀落田园,隐有奇异清韵之美,似在画中。
清日掠过树荫,在枝丫散了开来,稀疏落在了窗台上,也落在了柳洛的面庞。
时景美如斯,可若人无心去赏,便是再美亦成了枉然。
又或者,每个人心中的景色不一样。
他的决定向来深思,却又不知为何,如今变作了一念之间,好如当年选择这份工作一样。
很简单拾掇了一番,他踏上了去到那座城市的路途。
那座于他而言,最是眷念,最难忘怀,也最心痛的城市!
“好一些年月了”
人过了一定年纪,会去做一些事情,却多是为了了结,又或是延续时下与过往的一段缘分。
柳洛听旁人说。
话听来很有些道理,却还是不太适合如今的柳洛,他到底还在稚嫩年纪。
但又不知为何,他觉得这话说的便是如他这般的人。
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认输了,他从那满怀雄心抱负的柳洛,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无心与人争,无闲与命抗。
他想,一切安稳,便是甚好。
.......................
人群滚滚如浪来,一浪接来又一浪,浪浪花绿接红紫。
江城站!
嘈杂议论声,喊叫声,还有那不停息的脚步声,交错互绕,世界总是这样忙碌。
声音绕在耳际,看那无边际的人潮,柳洛嘴角微微扬开,慢悠悠的朝那开往绵城的车子而去。
车厢里很热闹,地北天南的人们齐聚到此,多有路途孤寂,与身旁人聊了起来。
话题多是询问旁人去处,为何而去。
有人要去游玩,有人要去工作。但大多的人,却是在为了生计奔劳。
普俗的话料,却如一大家子样,总有聊不尽的言语。
在这样的年代,这里有些怪异,却又在那偶尔哄闹的笑声中,那样和谐。
车厢有莫名怪味,很是难闻,说不出来,却也是这里独有,柳洛早有所料,却还是皱了皱眉头,好在他也是搭巧,只去两站而已。
列车适时启行,悠扬的广播声响了起来。他挪着身子向座位寻了过去,却看座位上有一中年人正酣睡的香,有些无奈,四下张望去想寻个位置,却是早已满座了!
座位上,中年人枕着双手,埋头大睡,时不时呼噜几声,睡得很是香甜。
想来,昨夜该是缺了休息。
他一双手生满了老茧,手边放了一个发黄的茶杯,好久未曾清洗了。柳洛没有去叫醒他,随他睡得安稳。
青山延绵,农屋片片,还有那田地青幽,伴随车子急速行驶,窗外景象交互幻替,拉成了好长好长的一条直线。
柳洛没有理会周围那交谈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外,与车内哄闹景象显得极不和谐。
应城!
半途到站,有人下车去,有人上车来。
车厢内换了一些人,没有先前那样拥挤了,也不如那会儿热闹了。
柳洛站得久了,双腿有些酸麻,待列车启行,他见那中年人身旁还空了位,挪步坐了过去。
列车奔鸣,声响有些大了,惊醒了中年人。
他生得憨厚,估计是还没睡够,双眼稍有血丝,面色也见发白,看起来憔悴。
察觉身旁有人,中年人朝柳洛看了来,柳洛微微点头,再笑了笑,和他打过招呼。
柳洛安静,却是爱笑。
书上说,微笑可以沟通心灵,也是与人相交的礼貌。
招呼过后,话茬便被拉开了,中年人再没有止住嗓门,他声音有些粗,语气也是急性,有浓浓的乡土豪爽,却又似扑进了岁月的熬料,有不能言诉的意味。
柳洛极少言语,多是中年人在说话。
依他说,昨夜赶了施工进度,所以熬了夜,今日是家中母亲七十寿辰,好不容易和工头告了假,便是急往家里赶,要和家人一起吃午饭。
提及家里人,柳洛明显看到有红润染上了他的面庞,都将那苍白盖了过去,他很兴奋,就如儿时的柳洛与伙伴疯闹的那种高兴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