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盯着甲胄武士青铜面具的两颗空空的眼窝看了又看，终于下定决心，摘了下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

李元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李元看看手中的面具，狰狞古朴，几根简单的线条就勾勒出一张愤怒的面孔，不由得有些喜爱。

既然甲胄无主，那这面具我就笑纳了吧。

等会！

甲胄无主……

李元决定干一票大的。

……

三天后，吴裳拿回了他的长弓，左看右看，除了断裂处一道细细的痕迹，其他还真看不出毛病。

“能用么？”无裳有些担心。

“我试了几把，没问题。”

无裳看看李元的细胳膊细腿，心中大定。

“谢了！！兄弟我……要是能回来，肯定好好谢你！”

无裳有些伤感。

岳千牛也很满意，李元给他的大剑涂上了一层黑墨，也就不闪了。

两人说笑着离开，李元撑在后面，有些伤感。

韩鹿拍拍李元的肩膀。

“元儿，你也得去的。”

“真的？！”

“不过，是去收尸。”

韩鹿叹了口气：“这些被剿灭的魔物，对咱们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有用的，带回来，没用的，就地焚毁。”

“你到时候，跟在队伍后面，他们动手的时候，你远远看着就行。”

“哦，姐，我知道了。”

李元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李元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训练，无支祁教的那些招数，勉勉强强走完了一遍。

招数还不是最难，难的是招数里面包含的“气韵”，天知道无支祁为何能把刀舞出那么多种的风格，要李元一一模仿到神似，真是莫大的痛苦。

出征这日，李元不用练习，居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他将头发完成短髻，换上一身新的玄色直缀，把摧城长刀插进新制的铁木刀鞘里，再别到腰间，自觉真是十分神气。

韩鹿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他臭美，等李元乐呵够了，才递给李元一个大袋子，一个小圆筒。

“袋子，把有用的魔物肢体装回来，圆筒，是放火用的，这两样，是你吃饭的家伙，守好了。”

李元有些无趣，还是乖乖接下。

要走的时候，韩鹿又开口了。

“凡事，要先学着保重，别傻乎乎的往上冲！”

李元心中一暖，朝韩鹿挥挥手，兴冲冲地走了。

犬众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正沉默地往前移动，李元急忙附到队尾，被在一旁督战的蜻铜狠狠瞪了一眼，李元也不惧他，低头只顾往前走。

人群很快就走进了甬道，慢慢往上行，甬道也开始变窄，直到只容一人通行。

空气中粘滞的气息却开始变淡，感觉已经到了地面之上。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扇窄门。

李元一脚踏出，觉得身边猛的清新了起来，不由得深呼吸一口，再抬头看看天。

终于不再是青黑色的条石了，深蓝的天幕上，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显得如此之高远。

忽然，腰间挨了一记鞭子。

蜻铜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要东张西望！跟着队伍走！在外面，我可是主管，你要是耍花招，我现在就能宰了你！”

李元收敛心情，继续朝前走。

队伍顺着街道左拐右拐，靠近了一个大宅门。

“里面的人，都入魔了，进去格杀勿论，不可放走一个！”

少年们都点点头，对于这道血淋淋的命令毫无感觉。

为首的霍虎已经一脚踹开了大门。

缩在旁边打瞌睡的门房还没有站起来，就被霍虎一剑划过了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后续的少年们都振奋起来，鱼贯而入，各自散开，寻找猎物。

一时间，院子内哭喊声、叫骂声、伴随着铁器入肉的闷声四起，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连灯火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李元靠在一棵树上，强自冷静下来。

哭声和血色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内心。

这些被杀死的人身上，一丝魔气都没有。

少年们却没人管他的失态，各自追逐着目标，要不是口中衔枚，个个都会欢乐地吼起来吧。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一脸的愤怒，拿着手中小小的木刀，朝着最近的一个少年冲去。

少年正忙着从一名女子腹中拔出大剑，哪里顾得上他，随意踢了一脚，小孩便如皮球般飞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