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凤坡以北,一座绿草成荫的山坡之上,若是平时,在这黑幕当中,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看不到一只,半人高的绿草,呈现着此地的荒凉。
却在今晚,山坡之上,灯火通明,也不过只有两个行军大帐,扎与上方,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严肃而立,拱卫在山坡四周,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而出的凝重。
如此威严,严肃的场面下,一位身穿蟒袍的少年,却显得惬意菲菲,昂头望着天上一轮白月,陷入痴迷。
在少年身边,一个铁架旁,正有一名士卒来回忙碌,一会儿俯身把快快干柴扔入铁架下,一会儿翻滚着熊熊大火上,烤着的诸多野物。
阵阵香气跟随着微风,吹入众人鼻中,香的让人胃口大开。
正在此时,山坡下突然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中,伴随着马鸣的消失,马蹄之中猛然不见。
百名禁卫,顿时紧张起来,双眸巡视在四周,腰间配剑全然而出,以防不测。
“是我。”黑暗中慢慢行出一个人影,见了此人后,百名士卒皆是松了一口气,齐齐恭敬道:“杨将军。”
“嗯。”杨延昭手持素缨蘸金枪,身穿白龙亮灵铠,束发红莺冠,匆匆应过一声,朝着篝火旁走去。
“殿下。”
杨延昭心思缜密,在向司马羽禀告前,便将随身兵器,交托给了士卒暂时保管,两手空空行至司马羽身前。
“将军辛苦,快快入座,饮口美酒。”司马羽才回过高昂的头颅,直视杨延昭,道:“此行可还顺利,寡人提出的要求,其可给予答应?”
“果然如赵毅所说。”对于赵毅,杨延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屑,却在这时候佩服,道:“桓冲果真违抗了司马睿的命令,没有率军回都,而是将所有大军调来落凤,欲要合兵一处,攻取成du。”
“按照桓冲的为人来说,肯定不会就此沉沙,这事寡人早有预料。”司马羽一指敲打在食几之上,道:“倒是定军的守军,可以调来落凤了,若是寡人所料不错,桓冲这次,必会将两处盟军集在一处,以此来攻打成du,便传令给周仓,让他时刻注意甄军的动向,如今还是谈谈你在敌营的收获。”
“末将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和所给的钱财,尽数交到了桓杰手中,此事倒还是多亏了赵毅布置有先,不然末将恐怕连敌营都进不了,至于他是否会答应,暂时还不清楚,他只说容他思考一晚。”杨延昭觉得惭愧的说道。
“这赵毅不仅消息灵通,就连桓军之中,也有他的人,看来他这个昔日益州三主之一,还真不是杨林能比的。”司马羽不禁唏嘘感慨,原本自信的脸上,不觉间有了少许惧色。
赵毅的计划中,第一部便是收买桓冲麾下的副将桓杰,让他为这个预谋已久的反间计,打开一条完美的康庄大道,祈求整个计划的天衣无缝,但至始至终他却没有漏过面,一直以幕后着的身份,促使着这一切。
收买计划没有完成,司马羽不可能撤退,好在他早有准备,让伙卒烤好了山珍海味,长夜漫漫无人陪,也只能与杨延昭把酒赏月,促膝长谈。
君臣二人,过得安逸,几十里外的桓军营地中,桓杰却是暗暗叫苦,难以入睡。
“大哥,你不会真要背叛将军,出卖自己的道义吧。”
桓杰大帐内,漆黑一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是清晰可见,只见一名胡须修长,双眼如虎的男子,对着前方急道。
“道义能值几个钱。”迎着洒下的月光,桓杰脸色不甘,道:“二弟啊,你还是太过愚钝,自古无情帝王家,你以为将军违抗陛下的命令,就可以活命吗?简直可笑,须知军令如山,唯有服众,更何况是天子号令,试问违抗天子命令的人有几个能活?
只能怪你没有看透,你以为陛下是什么仁君吗,我告诉你,从桓冲违抗命令的时候,就注定了他难逃一死,这事无疑打了陛下的脸,就算荆州大战一触即发,陛下也肯定会派遣一支大军来灭了我们。”
“这一切不过是大哥的猜疑,攻打成du可是陛下的命令,就算要杀,也不会牵连到我等头上,一步错步步错,大哥定要三思啊。”男子不为苟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道。
“就是因为将军一步走错,所以才会连累全军。”桓杰对于此事看的十分透彻,道:“若将军领我们回去,或许我等还能逃过一劫,可在他下令来到落凤以后,便是注定了我等的性命,攻打成du,是陛下的旨意不错,但莫要忘了,他是九五之尊,桓冲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盛怒之下的陛下,必会派兵前来灭了桓冲,我等作为他的麾下,你认为可以逃过?到时候怕是会一并随他去死,而他只需用一个桓冲善自出军,以下犯司马羽殿下的理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将军杀害,你明不明白,这才是真真的帝王,皇室乱斗,是不容许摆在明面上来说的,所以放在眼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投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