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天气已经变得很冷，街面上的行人裹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向前，谁都想尽快找个暖和的地方驱散周围的寒气。

在一间中世纪装修的会议室里，厚厚的地毯和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寒冷，壁炉中跃动的火焰更是让房间温暖如春，所有的陈设都古老而厚重，连照明采用的都是传统的白炽灯，散发着温暖而明亮的黄光，与外面是典型的两个世界。

一群衣着鲜明的绅士或坐或站，全身无牌的手工定制衣服、擦得铮亮的皮鞋和低调奢华的手表都显示出他们的古典高雅。他们喝的都是真正的陈酿苏格兰威士忌，干饮或加冰。房间里充满着特浓咖啡和坚果的强烈味道，夹杂着松露的暗香——是顶级的雪茄香味。

“先生们，我们伟大的评议会再次欢迎詹姆斯先生参加，我建议以这杯酒祝贺詹姆斯先生成为我们评议会第20名成员，当然，我的意思是以观察员的身份。”

“Santé！”、“かんぱい!”、“ Cheers”、“干杯！”……

这里居然有6、7种语言在说干杯，詹姆斯对这一局面已然熟悉，他仅以他的母语回复了一句“Sláinte mhaith!“

会议的主持人微笑着看大家饮了一口酒，然后对詹姆斯说：“詹姆斯，你列席我们的评议会有几次了，相信我们评议会中各位先生你已经熟悉，代称你也了解，虽然你只是观察员，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评议会的会员，因此我建议你的代称为‘锤击者’，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非常的贴切，评议长先生。”

“不用这样称呼我，你可以叫我的代称。”

“是的，狮心王。”

“那么锤击者，你给评议会汇报一下意识转换的研究进展吧。”

“好的，在评议会的大力推动下，我的公司已经整合了阳伞公司的研究团队，正在阳伞公司研究的成果上进行意识转换的试验研究。当前已经顺利的实现了老鼠意识的转换，在更大型的哺乳动物身上开展了一些具体的研究，当前遇到了一些挫折，正在想办法解决。”

“具体是什么样的挫折？失败率是多少？”一个稍微尖细一些的声音问到。

“意识转移的成功率已经接近100%，但是转移后出现了意识排斥、自我否定等情况，从而影响到了受体的生理机能。”詹姆斯回答。

“就是转移完了活不下去对吧，比例有多少？”这次是后面来的声音。

詹姆斯转过去面对发问者点头示意，然后转回来向大多数人说：“24小时以上存活率为0。”

听到这句话，大家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低声嘀咕起来，会议室里的平静被打破了。

评议长静静的等着大家私底下讨论了一会儿才说：“先生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问问锤击者。”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中断了和身边人的讨论，站起来面向詹姆斯：“这样的存活率不能说意识转移是成功吧。”

“是的，武士克陀，目前来说不能算是成功，只能证明哺乳动物的脑部具有接受意识转移的可能。”

“那么，你预计要多久才能实现真正的转移成功？”对方追问。

詹姆斯微微笑：“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对人类脑部的探索和深层次研究，是前人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这里无路可寻，只能在漆黑的夜里摸索前行。也许明天就能有新的突破，也许在我老去之前也没有完美的解答。”

“这不是评议会当初给你资源支撑的初衷，我们需要明确的答案知道吗？”

狮心王微笑着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让稍显火爆的场面安静了下来，然后他看向詹姆斯：“锤击者，武士克陀的表述也许有些过分，希望你能充分理解他所面临的尴尬局面，以及这个尴尬局面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他和他的家族是器官移植、基因重组、克隆技术、虚拟人、包括意识转移等研究最大的赞助者，他的慷慨捐献每年拯救了无数的人。”

接着狮心王转向武士克陀：“武士克陀，衰老的躯体阻止了你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大家都想你能健康长寿，这也联系到我们评议会的最高目标——永恒的生命。有了永恒的生命我们评议会就能代领人类走向永远的繁荣，你贡献的力量一定会带来美好的未来。”

武士克陀没好气的说：“我已经换了数不清的器官了，但是细胞分裂的次数始终是有限的，也许还有一次或者两次，我高尚的灵魂急需一个年轻的躯体，而不是那冷冰冰的铁箱子！”

詹姆斯向武士克陀微微鞠了一躬：“武士克陀，您的伟大贡献始终鞭策着我。我们目前所进行的意识转移研究是以虚拟人为中介，因此如果研究成果未能及时达到要求，您可以先进行虚拟化，然后以虚拟化的形态等待我们研究的成功。”

武士克陀没说什么，坐下了。

一位绅士从靠窗的位置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