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却见地上白雪松动了下,竟从里面钻出一个衣着蓝衫的少女,正是秦烟儿。水灵灵地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鞠欢,而鞠欢也在打量着她。
“你是谁?”二人异口同声。说罢又都是一怔,紧接着彼此浅笑了一下。
秦烟儿拍拍身上的积雪,缓步走到鞠欢跟前,弯着腰抬着头看着鞠欢,撇着嘴说“你也是鹤家的?”
鞠欢不答,却学着她的样子,撇着嘴问道,“你也是鹤家的?”
秦烟儿用力的甩了甩头,“不是!但如果我师父丢了我也不会去找,这一点上我倒觉得自己像鹤家的人。”
鞠欢很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咂咂嘴说,“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烟儿扭头看着“青雪乌”紧闭的木门,又撇着嘴说,“和你一样,对这里好奇。”鞠欢看向青雪乌三个字在这匾额上黯淡的色泽,又环顾一圈这四周都没有家丁打理,叹了口气对秦烟儿说,“这地方,不像有人常来的样子。”说完就转身离开。
秦烟儿见他不想去进一探究竟,赶忙叫住他,问他去哪儿?鞠欢头也不回的说,“回家!”
秦烟儿看着鞠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园林一角,回过神来再仔细的打量着青雪乌的匾额。嘟囔一句,“古怪!”然后走向刚刚鞠欢来时的方向。
从五龙山下来,鞠欢快马加鞭的奔回澄州,想把自己知晓的事告诉给陶兰之。在“梅兰竹菊”结义之初,陶兰之与鹤青竹就颇为不和。因与内敛稳重的梅秉杰不同,陶兰之总以兄长自居且大事小情都要发号施令。作为四兄弟中武功最高强的鹤青竹,看着二哥一副高高在上的小人嘴脸很是气不过。所以每每顶撞。十六年前的血案发生后,“梅兰竹菊”折损两人,鹤青竹就断了和陶兰之的联系。而陶兰之却在澄州继续当着他的陶二爷,且名望盖过一时。鞠邵一死时鞠欢只有五岁,所以陶兰之将鞠欢带到家中抚养其长大。虽有父辈承诺的结义之事,但实则陶兰之如鞠欢生父一般。
澄州地处东阳南部,汉江的分支就在这澄州拱桥下日夜流淌。而陶二爷的府邸,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灯市街上。每天天没亮就有人侯在陶府门前等着陶兰之接见,可见陶兰之在澄州的分量的地位。
来到府前,家丁接过马匹。鞠欢一边下马一边催问“二爷在家吗?”家丁回道,“在家在家。二爷吩咐过,四爷回来让我们马上通报。”鞠欢整理着衣衫,慢悠悠的说“不必通报了,我这就去见他。”家丁领命牵着马匹离开,而鞠欢快步走向内堂。
与鹤家的世外桃源不同,陶府上下都衬托着一股豪门气。奢侈的装华到傲慢的家丁,仿佛不可一世的陶兰之将自己毕生所得极力的展现在人前。
鞠欢穿过假山来到陶兰之起居之地,在门前清了清嗓子,叫了声二哥。
从屋子里传来了回应,声音刚猛有力,“欢儿,你回来了?进来吧!”
鞠欢推开门,门朝两边,只见陶兰之衣着青色锦缎,头戴深绿玉簪,满脸笑容地端坐在紫檀木圆桌旁整理着金丝袖口。“哈哈!欢儿!你回来的正巧!后儿个就是我的寿辰了!来来来,快过来让二哥看看,你瘦了没有?”
鞠欢看着陶兰之面带光泽,精神很好,那眼角的疤痕在他笑灼颜开时也被涨得很大,“劳二哥挂念,我好得很!”
“嗯!”陶兰之点了点头,拉着鞠欢的手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传闻你得手了?!”
鞠欢看着陶兰之满怀期望的脸,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遗憾的说道,“没有,他们没有去梅庄!”
陶兰之一脸惊愕的站起身来,“什么?!没去?”随后焦急在屋内踱来踱去,而又站定身形,“去哪儿了?”
鞠欢说道,那日在玉漱山,自己一人难胜解阳和鹤老,所以让猴三儿继续跟着他们,自己和麟儿去梅庄前埋伏,不料途中生故,不仅解阳和鹤老没了消息,就连猴三儿也不见了身影。
陶兰之面色有些难看,“不是让成、乔、马、洪和儒生去接应你了吗?”你们六人练手也敌不过他二人?鞠欢回答道,成、乔、马、洪和儒生已经死了!
陶兰之注意地看着鞠欢,半晌儿叹了口气,“算了,此事暂且搁下,你先去休息,用晚膳时,我给你引荐几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鞠欢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屋子内景物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鞠欢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地给自己的杯子倒满。这一个月时间让自己动摇了藏在心里十六年的事。
是对是错呢?现在的他还没发甄别。
门从外面打开,一阵幽香轻飘进来。鞠欢还未回头,就听见一声呼唤,那声音甜如浸蜜。鞠欢笑着拉过她羊脂般地玉手。“桃子,你好像胖了啊?”来者正是陶兰之的女儿陶梦抒。陶梦抒和鞠欢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说辈分有差但是年纪相仿,私下里都是雅号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