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你就那些蒙人都不入流的招式,动不动还要被人追打。传不传下去又有何妨,还是少坑害别人的好。”
原本还耷拉着脑袋的赵闻道听到这话瞬间激动起来,脸色涨得通红,怒斥道:“放屁!我这道学博大精深,岂是你一竖子能枉自揣测的?”顿了顿,他似是觉得失言,生怕风晨一个不忿也要暴起揍他。等了一会儿,见并无动静,他才重新正襟危坐道:“听说你多年前欲学道而不得,那时你若入我门下,不说其他,仅凭本门无上的坐忘之法,修习至今,也可甩出这天下九成九的道士几条街了。”
风晨见他大着舌头愈发胡言乱语大言不惭,撇撇嘴不再理他,转向楚凤歌,问道:“之前记得楚兄一向幽居江南,不想在这北原碰见,当真是巧。”
“我虽家在江南,却好云游天下。眼下龙州‘棋会’将近,自然是要赶去白鹿棋院凑个热闹。”
“哦?不想楚兄还有这等雅好。不过北原最近可不太平,巫族妖人渗入龙州,兴风作浪,恐怕就连龙都也难以平静。”
“天下事如何与我何干?我一介书生,只为一瞻棋坛巨手的风采而来。若是半路遇歹人拦我,顺手收拾了便是。”
“楚兄武功高强,我自然晓得。只是我那师兄家的铁骑向来凶狂,万一到时兵荒马乱,我担忧楚兄被那不长眼的军卒一并当了歹人,冲撞了楚兄,扰了雅兴才不好。”
楚凤歌端起酒杯,目光灼灼盯了风晨好一会儿,方才微笑道:“他们阻不了我,你有伤在身,怕也阻不了我。”
风晨头也不抬,摇晃着杯中温酒,淡淡说道:“楚兄高才不假,可同为金乌使,你大概也该知道已有三个不开眼的家伙折我手中了?”
楚凤歌洒然一笑,“还是那句话,他人之事与我何干?他们死在风兄你手里,只怪他们不自量力罢了。不过金乌使各自一方,风兄受了伤若有怨气,还望别错怪在我头上。”
风晨微笑,抬起头正视着楚凤歌,道:“自然不会。我一直拿楚兄当朋友看。即使我是那锱铢必较之人,也断不会把气撒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楚凤歌重新倒了满满一杯酒,豁然站起身,“好!今日饮了这杯中酒,他日相见,为兄必当全力领教‘极夜’刀的凌厉攻伐。不管结果如何,只望来世你我是友非敌,那时为兄必当备足了酒,再找你尽兴痛饮,不醉不归。”说罢,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转身大步而去。衣袖转动间,带起一道翩然的弧线,透着股决绝,似斩断了什么般。眨眼的工夫,青衫已悄然走远。
风晨低叹一声,喝完杯中残酒,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赵闻道更是不知何时躺在了桌子底下,他都一并叫人来收拾了去。
待到心中一片纷乱思绪也收拾完整,他才重新起身倒了杯清茶。吩咐了客栈老板,派人暗中跟着楚凤歌。自这次出了龙都,今日他还是第一次饮酒。说起来他糟蹋古月泽的佳酿珍藏时虽然毫不手软,但却一直不认自己是个嗜酒之人。
他轻啜一口,看着一缕茶烟袅袅而起,怔怔出神。这两日已经见过了四位金乌使,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巫族的精锐隐伏或者赶来。这么一大批巫族势力同时北上,若说只是来赴一年一度的“棋会”,风晨是如何都不相信的。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头疼。而今山雨欲来,他还真有些后悔那日在龙弈面前逞强,领了这劳神费力的差事。龙弈从不想以同门情谊勉强他两个师弟做任何事,古月泽退出朝堂那日,龙弈半句阻拦的话没说过,反而为他心喜。而今他既然回来,又如何忍心看着龙弈一人支撑整个天下,白发多了一根又一根。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没掌灯的房间逐渐变得昏暗。风晨??阖眼躺在床上,又是一声轻叹:以后像今天这般还能自在吃酒的日子怕是愈发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