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悔不当初,脚下犹如坠着千斤重担。
“走啊!你快走啊!”
刀剑一下一下划在赵顺身上,他已经犹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毛毛的心也在被凌迟,泪水糊满了她的圆脸。
杀了!杀了!
那男人的手下真的杀了雁大哥的手下,他连雁大哥的人都会杀,他是真的要杀了我!
毛毛红了眼,哀恸大喊:“赵顺!赵顺!”
刀剑还在一刀一刀砍在赵顺身上,他无所畏惧。
跟着大将军上了不知几多的战场,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只是可惜没有战死沙场。
不过也没有遗憾。
那个女人在为我恸哭呢。
我还是要比小武、郑诚和张再他们三个幸运许多。
他们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被一个女人这么样子在乎是一件多么幸福、甜蜜的事情。
拼死拦着那三名杀手,赵顺勉力喊出最后的话:“毛毛,你快跑,不要再看我了……”
我肯定死得很难看,华美的衣袍都支离破碎了,一点都不美。
他终是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力气拿起刀戟南征北战。
要是她再不走,赵顺就是白死了。
眼见着那几人一脚踢开了赵顺软绵绵的身子就要追来,毛毛一把抹了满脸的血泪,死死咬着嘴唇,开始了亡命天涯。
她的心已经死了。
但是她的人还不能死。
为了赵顺,她一定要活下去。
活到有一天,回头找到那个男人,为赵顺要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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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年云梦起床后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毛毛给他送去洗漱之物。
他的日常,都是毛毛伺候的。
他叫来人询问毛毛的踪迹,可是下人们都说没有见到过那个胖丫头的身影。他就亲自寻到了毛毛所住的小院子,进了她的房间。
毛毛的房间寂静无声,一切都很正常。
衣柜里有她的衣物,床上还是她懒得叠而摊开的棉被。
他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房间角落里散落着几个揉皱了的纸团。
他好奇的捡起了一个,并很快将它展开了来。
纸上就两句话,他很快读完,唇角缓缓荡漾开来。
纸上是他熟悉的娟秀字迹,写的那两句话是:心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知,如何不知?不然那天晚上,你也不会那么生气的摔门而去了。
似回味般,年云梦又再默读了一遍。
没有想到那个丫头还这么有才情,真不像她啊。
年云梦将这张纸团好生收进自己怀里。他又俯身,将地上的其余纸团全部都捡了起来,然后一一展开。
第二个纸团,纸上写道:
“年云梦,……”
啧,私下里对我真不客气呢,竟直呼我的名字。
年云梦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年云梦,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写情书。”
看到这里,他心中便说,原来这种东西叫做“情书”?
情书么?有意思,我喜欢。
迅速看完后,他总结了下,这才像那丫头的风格:喜欢就明白的说,不扭扭捏捏。
第三个纸团,写得有点多,而且更加直白。
年云梦看完,忍不住脸红耳赤,含笑骂了句:“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知羞!”
她说:
玉楼,我其实更愿意这么称呼你。
想这么称呼你已经很久了,不是偷偷的在心里喊,也不是这样只能无声的在纸上写你的名字。
我就是想看见你的时候,就能大声的、毫无顾忌的喊:玉楼,玉楼……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
这个纸团上有很多个“玉楼”和很多个“你知道我喜欢你吗?”,将一张薄薄的白纸写得满满当当。
除此外,再无其他字句。
多读几遍,仿佛能看见她无尽纠结的圆脸,和隐隐痛苦的神色。
第四个纸团,写了很多、很长。
她一开始仍然称呼他“玉楼”,可是被她叉掉了。
年云梦皱了下眉。
干嘛要叉掉?
接着下来只有一个字:梦。
年云梦看到这个字,心中想象毛毛只这么喊他的模样,顿时羞得脸色一红。
然后,她就像个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