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
铁诚强自一笑,截住了她的话头,眼里是难以割舍的眷恋,说:“诗诗,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不能与你厮守一生了。我……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下去!”
唐诗脸上晶莹一片,摇了摇头,说:“我不让你死,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铁诚努力将笑容挤出了一丝粲然,口唇翕和,话声已是有气无力:“诗诗,能见到你醒过来,我……我死也值得。只是,我……我再也无法陪你看桃花了……”
“不!我要你活着,你给我活着……”唐诗犹在放声恸哭,突觉臂弯一沉,禁不住心头一颤,低头看去,只见铁诚脑袋歪在一边,已然没了呼吸,但脸上犹似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这笑容此刻看来,却是说不出的悲凉。
她嘶声恸哭,已然唤不回逝去的生命,就像那再也回不去的记忆。回首与铁诚在一起的山河岁月,恍然如梦,过往的甜蜜与缠绵,历历在心间,此刻思之,倍觉弥足珍贵。往事如烟云,重逢即是永诀,心底的记忆碎片呼啸着蜂拥而来,幻化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悲痛,拼命撕扯着唐诗那柔柔的心脏。她已被一种深深的说不出的悲哀所包围,人类的情感岂非也是说不出的?
良久良久,唐诗停止了哭泣,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有时,无声的悲伤远胜过晶莹的泪水,哀莫大于心死。只是,没有体会到爱情的人们,永远也感受不到这是一种何等的悲痛与无奈!
唐诗的目光忽然又是一片呆滞,这已并非呆板,却也是一种苍白,一种苍白的绝望。
蓦地,她目光一瞥,发现了数丈之外的东方红日,那双很好看的眼眸突然收紧,说:“你……你是谁?”语声中透出一抹惊讶与迷茫。
东方红日闻言心神剧震,失声道:“你……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声音中亦是难掩那份震惊。
唐诗茫然地摇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你好生面熟,倒似在哪里见过。我……我虽然不认得你,但我知道你定然是我很亲近的一个人。你……你是谁呀?”
东方红日突然身躯一晃,竟险些站立不稳,眉目间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戚然之色。
唐诗也未待东方红日回答,茫然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紧蹙着柳眉,说:“这是哪儿?迷仙宫?那……那日升呢?”
东方红日闻听此言,就像是冬蛰的蛇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险些跳将起来,脸上分明地透着莫名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痛苦,说:“你……你说什么?!”
唐诗似乎并未发觉他脸色有异,睁着那双失神而空洞的美目,自顾自地说着:“我的日升呢?他去了哪里?!”
她脸上一片凄苦,忽然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说:“日升不在这里也好,即便在此又能怎样?我……我承认在我生命的某个阶段,曾经那样深爱过日升,是他陪我走过那一段无尽的黑暗。只是,我的诚哥并没有死,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们又可以厮守在一起了,我已经无憾。只是……只是我希望日升能够快乐,将我忘记,自己好好生活。我永远也忘不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最初的日子,那些欢笑,那些甜蜜,也是我一生的珍藏!”
东方红日望着唐诗那一脸凄苦的表情,眸中竟也蓄满了泪花,哆嗦着嘴唇:“你……你爱过日升吗?”
唐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虽然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却也是义无反顾的决绝:“爱过。”她的声音已然有些疲惫而微弱,但东方红日听在耳中,却不啻是一记焦雷当头劈落,脑中一阵眩晕,满口的苦楚。
任问仇虽然不知唐诗口中的“日升”是谁,但见了东方红日的神色,不由地眸中掠过一阵惊涛骇浪。
没错,日升便是东方红日。那日清晨,他打退了杀手,“救走”了唐诗。唐诗问起他的名字,他便随口说了个“洪日升”。因为他是东方红日,取自红日东升之意。只是,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直到如今,在唐诗心中,他依然是日升。
唐诗轻轻揉摸着铁诚的脸颊,脸上一阵阵喜悦,又是一阵阵神伤。
任问仇见了她的神色,心下一动,似是忽然体会到了她的心境,至少他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
唐诗与铁诚一见钟情,互生情愫,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是彼此深爱。也曾花前月下镌刻此生不渝的誓言,也曾许下世外桃源同牧牛羊的盟约。只因铁诚的突然离世,唐诗伤痛莫名,更是彷徨无助,便让东方红日趁虚而入,而告诉她这一消息的正是化名日升的东方红日。
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是日升带给了她欢笑,是日升让她暂时忘记了相思之苦,是日升填补了她感情残破的空白。两人整日价耳边厮磨,难免日久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于是,在那段日子里,唐诗的确爱上了日升,她把对铁诚的爱潜意识地转移到了日升身上,或许她自己并不知道。也或许有那么一次,她无意中说出了铁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