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吃了饭, 郁佑颜看着颜父拎过来的东西。
“这盒子里是草莓,你放包里,带去给你同学吃。”草莓这水果娇嫩, 走远路如果直接用袋子装那必然得滚烂的不成样子, 所以他专门找纸壳做了盒子摆码。
郁佑颜笑着接过,“知道了爸。”
金秀在一旁帮着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包里, 又叮嘱道,“你和她商量商量让她来咱家住, 我和你爸都欢迎她, 你俩住一个屋也方便。”
郁佑颜连连点头。
见娘俩把草莓装好了, 郁文新又拎过两个大袋子,“这里面是韭菜和草莓,你给你爷奶他们拿去,让他们给你叔和姑他们分一下,有点多哈,你能拎动不?”
“能, 再来点还能拎动。”郁佑颜背好书包笑着接过, “这东西就是看着多,其实不沉。”
又被两人仔细嘱咐了一番, 郁佑颜才拎着东西出了门。
待走出一段路,找了个避人的角落见前后左右看看没有人,就直接把东西放到空间里了轻装上阵了。
这时候坐客车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来往县城的班车狭小老旧, 又因为这个时候车的班次少, 所以都有超载的习惯,挤满了人又门窗紧闭的车子里不仅气味难闻, 且因为雪过地滑自然也不敢加速快行。
就像闷在一个不透气的罐子里慢滚一样, 那感觉可想而知。
好在她上车的早, 挨着了一个靠窗的坐位,免去了人挤人站立的难处,呼吸着窗户缝隙钻入的寒冷却清新的空气,晕车的感觉到是没有那么强烈。。
车上人多,自然乱哄哄的。
她把视线投向车窗外,道路两旁多是田地,这个时候自然没什么风景可看。
在路快要进县城路过一处厂房时,她听到车里的讨论声。
“这酒厂真的关门啦?”
“可不是,原来一说在酒厂上班多风光啊,现在,没戏喽!”
“我村里一个之前在这厂里上班的,是正式工,那家伙,眼光可高了,走路都不待正眼看人的,现在也下岗了,整个人都萎了。”
“不是听说工人去上面闹了吗?”
“闹有什么用,厂子效益不行,该关张还是得关张。”
“铁饭碗也不保险,最近听说好多下岗的,这当工人还不如咱们种地保险呢!”
“说的是啊,土地才是咱的根儿啊!”
……
郁佑颜没再细听,下岗这个词,在未来几年都不会匿迹销声。
在极速前进的脚步中,所有落后的、不合时宜的都将会被无情抛下。
工人光荣的时代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下了车,在快要到老两口家时,她避着人再次找了个机会把东西从空间里拎出来,这才慢悠悠的上楼敲了门。
开门的是郁老太太,本来满面忧愁的模样在见到门外的人后才露出个笑容,“哟,颜颜来啦?快进来。”
郁佑颜笑着打了招呼,甫一进门就差点被屋内的烟呛味给熏出来。
注意到她的不适,郁老太太看向客厅里抽烟的儿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文中,别抽了,你看你这一会儿抽多少了,颜颜来了。”
郁文中闻言抬头看向门口,复又垂下眼,将手里的烟碾在烟灰缸里,然后继续垂头坐在沙发上发呆。
郁佑颜看清他的模样却是狠狠吃了一惊。
眼前的郁文中,头发凌乱,脸色萎靡,以往那双总是带着清高和不屑眼神,此刻却灰暗的没有半分神彩。
她对郁文中的印象是比较深刻的,毕竟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人中就有他,而当时的几人中属他的架势是最大的。
可现在这人,和她初见的那人简直是天壤之别,要说,他如今这副模样到是有些像之前的颜父郁文新,完全是一副被生活压垮了的颓废畏瑟模样。
到是如今的郁文新,生活顺足,日子有奔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上来了,这两个人完全是来了个大掉个儿。
“颜颜来了?”在房间内听到动静的郁老爷子也挪着步子慢慢走了出来。
郁佑颜顾不上多想上前跟他打了招呼。
郁老爷子也没有给她摆臭脸,笑着问起她的近况。
要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奇怪,明明之前闹的那么不痛快,可是自从老爷子病过一次,郁佑颜坚持每天晚上放学去看他后,老爷子慢慢也对她改观了,再加上后来知道她这个孙女不是儿子亲生的后,说话间更是注意了几分,彼此间没有血缘亲情,反倒生出些许客气尊重,也是很稀奇了。
因着两方都有意维护这种愉快和平的相处方式,所以坐到一起自然少了许多之前的尴尬,真有几分爷孙情谊的模样。
对于郁老爷子的问话,郁佑颜自然是捡能说的都说了,也不忘关心老两口的身体,一时之间气氛很是融洽。
郁老太太见这阵子一直郁郁的老伴难得露出笑脸,心里也开心,拿着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