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道:“我知道了。”却再追问,“那我又该怎么做?要阻止他吗?”
陆启明答:“不必压抑性情,你想做什么,随意去做就是了。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季牧闻言顿住,一瞬间豁然开朗。再看楚鹤意时,非但不气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发生在神识之间的交流转瞬即过,不被他人所知。在楚鹤意看来就是季牧在一瞬间的暴怒后迅速冷静下来。他不禁暗自惊诧,莫非季牧真是不同了?那还真是新奇。
“……是怪我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楚鹤意无奈笑了笑,跟着语锋一转,正要说别的,却被季牧冷笑着打断。
“那你以后可千万记住把话说清楚、说明白。”季牧不准备再吃他这个哑巴亏,径直还道:“否则你刚刚传音给我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还以为你是要恼羞成怒、编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杀了呢。”
楚鹤意瞬间愕然。他是真的没想到季牧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尤其是在他已经看出来,季牧是真的有问题的情况下。
见对面人笑容僵住,季牧心中总算畅快了,却也知道见好就收。他环视一周,微笑道:“既然刚刚是个误会,那我就真的很好奇了——你动用赤焰令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究竟是有多重要的事要说?”
“不错。”季牧话音刚落,江守便冷冷开口:“有话说话,有事说事。”
这次轮到楚鹤意被反将一军。若是开口解释,仿佛陷入无休止的琐碎争辩,而不解释,则又如先前季牧的境地一样了。
楚鹤意心知如此,却也只是一笑置之。他毕竟不是耿于一时意气之人。有固然是好,无有也便罢;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我要说的,诸位也该看到了。”楚鹤意开了口,笑意疏淡,“灵盟的所有修行者早已经汇合一处,我们难道要等着被他们各个击破吗?”
季牧听到他说的果然与陆启明料想一样,不由一哂,心里更觉楚鹤意此人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高明。他笑盈盈地刺了一句,“联合那不是早晚的事么,不过……你做主?”
楚鹤意已无意掩饰自己对季牧的不喜,多半个眼神都欠奉,只平静道:“就我而言,自然是认为联合于武宗更为有益。虽然灵盟在这里已经损失了宇文靖阳与凤玉衡两大战力,但他们那一位圣使却颇有些莫测,不容小觑。”
“已经损失?”李素重复了一句,问道:“你能肯定?”
“宇文靖阳之死毋庸置疑。”先答话的却是江守,毕竟当时那一幕是他亲眼所见,“至于凤玉衡,内境后再没见过。”
众人一相合计,发现确实无人再见过凤玉衡的踪迹。
“人我也未见过。”自画舫上传来铃子懒洋洋的声音,“不过吗,我倒在一处山谷发现了些他与谁交手的痕迹,可见至少还是进来过的。”
季牧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守追问:“与谁?”
铃子单手支着下巴,轻笑道:“不认识呀。”
其他人听了她这回答便不再在意,楚鹤意闻言却眉梢微动,听进了心里。整个古战场之中能与凤玉衡对抗、而铃子又不认识的,总共又能有几人?
铃子在楼阁上将几人神情收入眼底,视线在楚鹤意身上定了一定,颇觉无趣地哼了一声。
“人未必死,但也不会再出现了。”楚鹤意一句话结束了众人的讨论,不待他们继续追问,只转而道:“另有一事,我认为也比较重要,关于灵盟新出现的那位‘圣使’。”
季牧闻言皱了皱眉。他只记得那一天风雪甚大,青衣来了又走,却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说来也怪,他记忆向来很好,但那时的场景却记得模糊,许多细节都遗失了……想必就是那青衣做的鬼。
他正想着,便听楚鹤意继续道:“此人有些意思。他一直化名‘青衣’,原名未知。就在约一年以前还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就一直生活在这世俗界的中洲。”
李素沉吟道:“传功灌顶?一年……以画入道也不可能。”
自古皆有顿悟入道、一步登天的传奇,但那所谓的“天”也不过是大周天。而看那灵盟圣使的修为,分明比他们还略高一线。
“这暂且不说。”楚鹤意微一笑,道:“最重要的是,青衣此人与陆启明多年熟识,关系密切。陆启明曾对他有救命之恩……”
说到这里,楚鹤意忽然顿住,问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陆启明这个名字,应该没有人还不知道吧?”
他既然是这种问法了,周围的人无论是真晓得假晓得,这时也都不便问了。
而季牧听了楚鹤意说的,只觉心头刚散开的怒气转眼又聚了起来——关于青衣的这种种,他居然从没听陆启明说过!更令他气的是,他本以为陆启明这时总该向他解释了,但是却没有!
季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