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青丘山过江时,北面一道剑光飞来。
早先方见识过飞剑之威的姜劫,同罗雨乘骑朱绫左飞右突,妄图避开这飞剑。
怎想那金红色剑光死死咬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
罗雨诏出三台文镜要击开剑光,又赶不上飞剑之速,叫道:“这人驭使飞剑,真身或许并不在此,且停住朱绫,缠他飞剑,我来涅灭他附着飞剑之上的神念。”
姜劫闻言罢手,只见那金红色剑光大放异彩,把几十丈方圆照的通亮,映照着雪白大地,把这江畔变得如同仙境一般。
飞剑之道,乃借命星之力驭使飞剑,方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而像正道中人,大多讲究悟性,根基,使用的宝剑也要大有讲究,更看重一个缘字,若说修行之难,莫有能与修道比之也。
姜劫差元神命星境只剩临门一脚,十数年苦修也难以逾越。那飞剑击来,他使拂尘去挡,一式“野马分鬃”紧跟着“灵猴缩身”,裹住那飞剑一瞬。
“风来!”罗雨喊一声,使三台文镜照出一道白光击中金红色剑光。
金红色剑光旋转飞开,向下略微一坠又停住,回转剑尖还待追寻,姜劫和罗雨二人早已乘骑朱绫飞远了。
逃脱了的姜劫,急忙查看那白拂尘,但见丝毫无损,心头大定,又回神去照料罗雨。
罗雨脸色微微白了一分,叹道:“好厉害的飞剑!”
又想起云剑峰上那一次飞剑比拼,只闻剑刃之声,不见宝剑真身,只识剑光满天,不见驭剑之人,心里对这飞剑之道又敬又怕。
抬眼打量了周围一二,又催促罗雨服下伤药,姜劫才放宽心些,关切道:“到了青丘山地界了。”
罗雨笑了一笑,直把姜劫迷得心里暗叫惭愧。
二人在江畔一家酒楼落脚,上了些素菜馒头之类,姜劫给罗雨倒上清茶,笑道:“此处荒凉,只有这么一家酒楼,委屈姑娘了。”
罗雨看面前这少年自顾自的吃喝,左右看了看后低声道:“这酒楼满是妖气你没感受出来么。”
姜劫哈哈大笑,见罗雨慌张神色才止住笑声,答道:“你有所不知,这青丘山是狐族地区,这也就是这酒楼无肉的原因了。”
罗雨大感惊讶,始一出世便进了妖精窟,好奇的看向旁边忙活的酒保和食客,发现他们大多耳尖面窄,果非凡人。
从古到今,在江湖上行走公认最难惹的只有三种人,独行的和尚,道士,女人,这三种人不是有大法力就是来头大。姜劫陪伴田非云游走八年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也算是朵奇花异草了,和罗雨二人坐在一起粗茶淡饭,想起儿时父母,一时忘了这里虽是青丘山,却还不是青丘山势力范围内。
此时看见西北角一席只有个背着大葫芦的道士,看王世冲每每自诩为道士,当即拉着罗雨走过去邀那道人共饮。
那道人面如病鬼,形似鼠狼,一身浓郁酒气让走过来的姜劫二人捂住了鼻子,他抬头看了姜劫一眼又伏在桌上呼呼大睡,姜劫也受不了他这一身酒气,正待要走。
道人突兀抓住姜劫衣袂,开口道:“小友不是要请老道喝酒么,怎的要走?”
见道人扯自己衣裳,姜劫就要发作,又恐给罗雨留下不好印象,再说自己本就来唤这道人喝酒,便道:“酒保,再给这桌送几坛上好的逸春风。”
道人哈哈一笑,咕噜噜喝下半坛子烈酒,一抹嘴巴,吧唧两声,“小友,你这拂尘莫不是用白虎须制成?”
姜劫面露讶色,遂坐了下来,心想这道人难不成知道这法器来历,取下白拂尘送到那道人面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那道人看了姜劫一眼,见他眼神清澈不似做作。心下赞了一声,接过拂尘仔细查看起来,笑道:“很久以前,大概在三千多年前,当时三界并存,镇守四极天柱的四神兽各有一名弟子,这四名弟子又是异姓兄妹,分修四卷天书,四人中白虎神的弟子白吊睛使的武器便是白虎颌须制成的一柄拂尘,定天地之风,名红尘笔。可惜,可惜神兵不再。”
姜劫接住道人还来的拂尘,不解道:“道长何出此言?”
那道人又一口气喝下半坛子酒,哼了一声,“说了你也不懂。”
姜劫笑了一笑,也不生气。探究道:“不知其余三人的兵器又有什么讲究。”
道人闭目不语,待到姜劫唤酒保再上几坛好酒。痛饮两坛后方才说道:“其余三人,青龙神弟子使一把天蓝色四尺杖剑,役天地之水,名南螭剑;朱雀神弟子使一条七尺红绫,挟天地之火,名赤炽绫;玄武神弟子使一方印玺,统天地之土,名玄黄印。”
姜劫沉吟不语,心想李玄武一方玄黄印,何法能破?再抬头时那道人已经不见踪迹,看罗雨也已伏在桌上睡去了,轻轻一笑,转头看向天边,喃喃道:“李玄武,你也太心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