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东西,珞珈下楼要了一杯热水,倒进白糖,冲了一杯糖水。
卫燕棠吃不了东西,她只能用这种土方法为他补充营养。
等糖水晾凉了,珞珈在卫燕棠脖子下面围一条毛巾,把他的头扶起来一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顺便把内服药也喂他吃了。
这一顿折腾,珞珈出了一身汗,身上黏腻得很,可旅馆实在简陋,狭小的洗手间里只有一个蹲坑和一个洗手池,珞珈便脱了衣服站在洗手池前,先用清水冲洗头发,然后用湿毛巾仔细地擦洗全身,最后把内衣裤简单揉了几下。
从洗手间出来,珞珈感觉浑身舒爽。
她换上新买的男装,是非常朴素的白褂子黑裤子,宽松地罩在身上,面料虽然有些粗糙,但胜在很凉爽。
先把内衣裤搭在椅背上晾着,又把扔在床尾的被子挟下来,铺到床边的地板上,总算可以坐下来歇一歇。
珞珈靠着床坐在铺好的被子上,对着风扇吹头发,等吹得半干了,她把风扇转向卫燕棠,然后垫着胳膊趴在床边,盯着床上的睡美男看。
不过一夜时间,卫燕棠的下巴上就冒出一层短短的胡茬。
珞珈伸出手去摸了摸,硬硬的,有点扎手。
手向下滑,落在他的喉结上。
喉结是男人的性感点,也是敏感点,如果想点燃一个男人,她会吻他的喉结。
珞珈收回手,轻轻笑了下。
要不要给他擦擦身子呢?还可以顺便饱下眼福。
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女声隔着门喊:“白珞珈,电话!”
珞珈答应一声,急忙穿鞋出去。
是冯承安打来的,冯鹤鸣已经把她的处境告诉了他,不用珞珈再重复一遍。
冯承安说:“我知道秋阳镇在哪儿,开车过去不过三四个钟头,我现在就让鹤鸣去接你们,天黑之前就能回到平阳。”
珞珈本来是想趁机和卫燕棠独处几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悉心照料他,怒刷一波好感度,但冯承安既然这么说了,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舅舅,”珞珈说,“还得麻烦你给阮常闻去个电话,替我解释一下爽约的原因,然后再另约个时间见面。”
“行,”冯承安说,“我现在就打。”
总算各个方面都料理妥当,珞珈长出一口气,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回到房间,她忘了要帮卫燕棠擦身的事,直接躺在被子上,枕着衣服闭上眼睛。
睡一会儿吧,说不定一觉睡醒卫燕棠就醒过来了。
卫燕棠没让珞珈失望,她还没醒他就先醒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卫燕棠懵了片刻,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他看见蜷缩着睡在地板上的珞珈。
虽然她躺在一张陈旧泛黄的被子上,虽然她穿着土里土气的男人衣服,虽然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但她的睡颜依旧美得惊人。
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现。
爆炸,坠河,枪声,尸体,尖叫,逃跑,杀人,弃车,昏倒……
她如此娇弱,是怎么把他弄到这里的?
对了,腿上的伤……卫燕棠掀开被单,发现自己下-身赤-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脸蓦地有些热,卫燕棠赶紧找裤子,床上没有,一低头,看见珞珈脑袋底下枕着一套男人的衣服。
卫燕棠侧着身子,一手撑床,一手去拽衣服,却不小心压到了腿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把被单裹在腰上,忍着疼把双腿挪下床,再次弯腰去拽衣服,刚拽出来一点,珞珈忽然悠悠睁眼,看见他的瞬间,她蓦地喜笑颜开,微哑着嗓子说:“你醒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卫燕棠有点僵住了,但心脏却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
珞珈坐起来,见卫燕棠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燕棠哥哥,你怎么了?”
卫燕棠倏地回神,他强自镇定地把衣服拿起来放在腿上,哑声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珞珈说:“在秋阳镇的一个小旅馆。”
卫燕棠说:“我晕倒的时候,我们离秋阳镇好像还有半里地,你是怎么把我弄过来的?”
珞珈盘腿坐在他面前,仰脸看着他,微笑着说:“我把你背过来的呀,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卫燕棠低头看着她,他很想把眼睛从她脸上移开,可是眼睛却不服从大脑的指令,依旧定定地看着她。
“我在镇口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他把我们送到了镇上的诊所。”珞珈接着说,“你腿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幸好子弹没有伤到骨头,诊所的大姐说只要每天消毒换药,很快就会好。我已经给寒姐打过电话了,她知道火车被炸的消息后去你家商量对策,我把你的状况告诉了你的母亲,等会儿你再亲自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还有,我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