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顺手扒拉了一下乱成鸡窝的头发，揉着青紫的脸从地毯爬起来。前台是个圆脸的漂亮小姐姐，短暂的错愕后，她恢复礼貌的笑容：“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呢？”

田歌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不敢露面的孙婉言，黑漆漆的眼珠激灵一转，歪头对前台小姐姐眨眨眼，一笑，疼得她呲牙咧嘴：“没、没什么……我只是……来带我男朋友回家。”

……

已经凌晨，加上冬夜的风寒冷刺骨，吹到脸上和刀刮一样，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拉长的路灯笼罩在人行道上慢慢前行的田歌身上。

田歌背着孟景，慢吞吞往前一步一步挪，双脚如同灌了千斤。可最让她难受的，是孟景时不时擦过她脖颈的嘴唇。

柔软，细腻，带着一点点酒气。

该死的脸红心跳。

她愤愤然道：“别亲了，我还没洗澡！”

吧唧。

旋即，温柔的唇贴在她白嫩的脖颈，细细吮吸着。

“……”

瞬间，从脚底升起一股热流，田歌倏地停在原地，震惊得手臂都爬满鸡皮疙瘩，瓜子脸涨得通红。

她磕磕巴巴开口：“你……我……我……真的没洗澡……不骗你……”

“热。”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朦胧的视线里，是一截白莹莹的藕节，凉凉的，甜甜的。

孟景脸颊蹭了蹭，又安心闭上眼，低声呢喃：“热。”

“我……也热……”田歌欲哭无泪，“你不要蹭了！”

“热。”

“我……”

“热。”

“……等着！”

田歌在她口袋里翻了翻，空空如也，一个不好的预感闪过，她问系统005：“我口袋里好像一毛不拔？”

“嗯。”

田歌有些绝望：“不是吧005……难道我又是和白玫瑰世界一样，父母双亡，一屁股债的可怜人设？”

“不不不，田歌歌你放心。”系统005相当自豪，“我们的设置是相极其科学的，绝对不会有重复人设的情况出现。”

“那我……”田歌闻着不远处24小时便利店飘来的烤热狗香味，咽了咽口水，“为什么一分钱都没有？”

“因为你的人设是父亲被双规，母亲公司濒临破产的大小……咳咳，前大小姐。”系统005干咳几声，“而今天，你变卖所有财产，掏空积蓄给你母亲的公司续了一个月租金，因此现在身无分文。”

“……”

和白玫瑰世界有区别吗？

没有！

田歌放弃了，找了个长凳放下孟景，弯身，毫无负担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不多会儿，她翻到皮夹，打开，一排排的黑金卡在路灯照耀下闪闪发光。

只是。

一毛现金都没有。

田歌想了想，抽出一张黑金卡，拍了拍孟景的肩膀：“放心，我逢赌必赢，大概、或许……能猜中你的密码。”

五分钟后。

田歌左手一袋热气腾腾热狗，右手一袋干净毛巾，几瓶加热过的温水回到长凳，她从袋子里拿出两根热狗，然后打开一瓶温水打湿毛巾，仔细给孟景擦着脸。

身上的黏腻一点一点变得清爽。

长睫微颤，孟景缓缓睁眼，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津津有味咬着两根烤肠的脸。

认真，专注。

熟悉。

他心念一动，哑着声音问：“你是谁？”

孟景乍然出声，吓了田歌一跳，嘴里的热狗差点掉下来，她赶紧咬紧，口齿不清道：“你、的、恩人！”

恩人？

孟景眉心微蹙，蓦地，破碎的片段从他脑海闪过，从他接过服务员那杯酒开始。

那个女人。

孙敬的女儿，竟然敢在酒里下药。

眸光一沉，暗涌在眸底浮动。安静几秒，他望向鼓着脸，吧唧吧唧吃着热狗的田歌，语气波澜不惊：“你是我女朋友？”

“……”

咀嚼的动作停住，田歌傻眼了：“你……你喝醉不断片的？”

孟景有条不絮扣好之前被他扯开的衬衫扣子：“下次试过，我会告诉你答案。”

言下之意，他没有喝醉过。

一杯倒的田歌摸了摸后脑勺：“也是，你是被下药了，不是喝醉。那……我……我不是你女朋友，但……当时情况紧急……我……”

“卡是报酬，密码是XXXXXX。”孟景起身，整理好袖口，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简讯和地址。

他说的卡是那张黑金卡，田歌毫无负担，坦然接受了，一来，她现在没钱。二来，孟景的，就是她的。

反正，哪怕换了另一个世界，孟景的银行卡密码，依然是她生日。她笑得眉眼弯弯：“那谢谢你哦，你真是个好人，一定会有好福气的！”

两个小时后，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