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修士尸骨,不过不是魔修,都是过路的修士。”他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对了,天阁主之前不是问起张师兄吗?他还得再过段时间回来,因为青笼村那边需要人手,他带人过去帮忙的。”
到青笼村的人先回来了三个,是前日到的,消息传来得还早一些。涂青崖又被指派去向庄溯尘问话,感觉这已经成为他的专属职责了——谁叫那小子和他家灵兽身份都不一般,而他是知情人呢?能者多劳,知道得太多的人也得多劳。
“失踪的那个……白冰河,找到了么?”唐临风问道。先前的那些消息他已经都了解过了。
“已经死了。”涂青崖道,“云天宗有人来了,说他的魂灯已经灭了。也不知道尸体在哪里。护安使那边正和他们扯皮呢。好在妖兽尸体是和螺舟一起带回来的,已经分做两份,送到刘镇守和灵兽峰去了。”刘镇守就是守着裂缝禁地的那个中年修士。
唐临风静了一会,有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嘿然道:“遗族的那小子,比我年轻时还能兴风作浪啊。”表情居然还有几分得意,令涂青崖一阵汗颜。他腰间的玉佩这时嗡鸣起来,是接到了别处传来的灵讯,唐临风伸手往上一抹,片刻后道:“老刘那边好了,你带那丫头过去吧,记得不用对她太客气。我还有事要做,不陪你过去了啊。”说完身影一闪,就从屋内消失了。
不提涂青崖对着人走后的空屋如何发愣、后来又如何硬着头皮独自回去,另一边,庄溯尘也不知道曾经和他们同车共行的那对姐弟也来到了小玄山,身份却和他所得知的截然不同;时值午后,阳光正好,经过螺舟上五天和回来后的两天,他身上和妖魔战斗的伤势已然尽数痊愈,此刻正在宿舍旁边的枫树林里练刀。
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外门弟子,要等入门大典时经过仪式、点燃魂灯,在小玄山内门的“两峰两阁一楼一谷”中选好要去哪里,再有师父看中,正式拜师后才能算入了内门。外门弟子住的地方还分了许多处,像庄溯尘这样已有修为、即将进入内门的就在单独一处,分给庄溯尘的又是最侧面的一间屋子,隔壁的屋子空着,再隔壁住的是周平;另一侧则是枫树林。
云应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想到只能住几个月还觉得遗憾。他们回来这两天都没见到周平,不知他到哪里去了,附近这下就更安静了。枫叶已经转红、火烧云般鲜艳的美景,居然也没有人趁闲暇时过来游玩。云应舟蜷在树根边晒太阳,半梦半醒地眯着眼睛,在消化那口妖源最后仅剩的一点残余;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只有庄溯尘一个人,他就在半梦半醒间也看着庄溯尘练刀。
灵力催出刀光,握在庄溯尘手中的短刀明亮如同银月照耀的冰霜。比别处更加鲜红的枫叶在风里落下,在半空被刀气割成无数碎片,四散飞去。庄溯尘不断重复的只有“劈砍”这唯一的动作,每一次的动作都与上一次有着极其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察知的区别。刀在他手中像一个桀骜不驯的同伴,彼此呼应着逐渐接近那一种最协调的韵律。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招式、被劈开的也只是枫叶,在太阳金色的光线中,这一幕却恍惚间有种既血腥、又优美的感觉。云应舟感到最后那点妖源随着灵气一起卷入灵窍,终于完全化为他自己的力量,他舒服地、慢吞吞地打了个打哈欠,嘴巴大张了许久才闭起来,然后睁开眼睛站起身,懒洋洋地抖了抖毛。
庄溯尘的动作突然出现了一丝迟滞,流转自如的灵力断了,经脉内传来枯竭的刺痛感。一片侥幸逃过的枫叶从他面前飘过,庄溯尘干脆收了刀,注视着叶子打着旋坠落在地,落地时那个极轻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耳中。
不是错觉……他想。他的感官,确实变得比之前更加敏锐了。
此前庄溯尘也体会到了这种变化,但他一直以为是修为增加的缘故。但后来他得知正常增加的应该是神识,因为神识变得敏锐而能察觉到更细微的动静,而不是直接感官本身得到什么强化;纵然筑基期的淬体会有点类似的作用,但也不会像他体会到的这样明显,而且以他的情况,应该在吸收完金焱髓液之后就不会有更多变化了。
仔细对比过自己的经历后,庄溯尘发现,关键似乎是在于……受伤。
确切地说,是“流血”和“愈合”。这让庄溯尘想到了他幼年从那个土洞里伤痕累累地爬出来,回家后发现自己伤口愈合的速度突然加快的事情。他确定这种状况是和他那一半特殊的血脉有关,不过暂时还没有把这些事情主动告知给小玄山的打算。
庄溯尘把刀换到左手,活动了一下右侧因不断做出劈砍动作而僵硬酸痛的右臂,以及被刀上寒意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准备休息一会恢复灵力,耳边突然听见了干枯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刚才在树下睡觉的小猫正从身后经过,慢悠悠地往回屋的方向走去。
不准备继续陪他了么?
“怎么现在就回去了?”云应舟走到半途,听见庄溯尘的声音在背后问。他转过头朝站在高大枫树下的少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尾巴晃了晃,意思是“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庄溯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