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说自己么?”
云应舟听得愣了愣,思维还没转过弯来理解庄溯尘话中的意思,前方黑暗中浮现出的一点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前面是不是有块空地?”他疑惑地低声道,“我好像看见月光了。”
这下也不再需要他辨别方向了,庄溯尘将消息传递给另外几个人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亮光处走去,过了一会,大家都看见了那抹穿过枝叶、落到地面的银白月华。然而和云应舟最初作出的“林间空地”的判断不同,越往前走,亮光的范围便越向两侧延展,很快超过了“空地”的范畴。
片刻之后,已变得稀疏错落的枫树彻底从眼前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大块石板铺就的地面并不平整,而是布满了坑坑洼洼、刀枪斧钺击打留下的痕迹,更远处则能看到房屋的影子。云应舟在这片陌生景象前茫然地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走出树林的三个外门弟子则统一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庄溯尘则从远处遮住夜空的屋顶轮廓认出了藏经阁,继而判断出了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这里是测试战技的训练场吧……我们已经走出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枫林,也意识到了距离上的不对劲,“这片林子只有这么小吗?”
“不可能!”郭宽断然否决,伸手从侯季明手中将那个一路都没派上用场的罗盘一把夺了过来,仔细转动表盘,观察上面的指针和篆刻,越看眉头越皱越紧,“方向没错啊……才过了半个多时辰,走到树林中间都不够!”
他们是沿着横穿树林的方向走的,之前他坚持要继续前进,就是因为按距离算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还没接近最有可能存在危险的树林中心。结果之后才又走了这么一小会……就直接穿过林子走到外面来了?
飞也没这么快的!
“是阵法吧?我们刚才应该是走到阵法里面去了。”张红玉第一个提出了猜测,语气有些兴奋,“我在别处见过类似的禁制,不是挡住不让人走,是根本不让人察觉,想走过去就会直接从禁制的这边穿到另一边……”
云应舟蹲在庄溯尘脚边,举着被露水弄湿了毛的爪子刚舔了两下,就感觉一道不算友善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头一抬,便看见那个长相粗横的胖子打量着他,伸手朝他指了指,语气怀疑地道:“是这样吗?那猫怎么没发现?”
他的语气和动作相当缺乏礼貌,云应舟顿时不高兴了,眼睛瞪圆,背上的毛竖了起来。平缓的夜风猛然涌动,郭宽“嘶”了声,一下子缩回了手,他感觉手指像被冰凉的刀刃划了一下,一凉一疼,低头再看:刚才伸出去的食指侧面,一道细窄的伤痕正缓缓渗出血来。
庄溯尘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张红玉快步赶来,一巴掌拍在郭宽背上,拍得他“唉哟”一声,抱着手缩到了后面。“别理他,这家伙就是个没脑子的。”张红玉以对同伴进行人身攻击的方式表达了歉意,小心地看了云应舟一眼,问庄溯尘:“它之前停下来,是不是就是因为发现有阵法?”
庄溯尘听出她话里暗含的意思不单纯是求证,没有回应,直接反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我就是想……”张红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要不原路返回,再穿过林子回去吧?我有点想知道那个阵法是做什么用的。那么大的范围,我觉得不像是为了种东西或者养动物……如果是我知道的那种禁制的话,按照特定的路线走是可以走进去的。”她说到这里,看庄溯尘的表情似乎不太赞同,赶紧又补充道;“当然你不想去的话,那就算了。”
庄溯尘像是迟疑不决,低下头看着脚边重新开始舔毛的小猫,道:“那我问问它吧。”
“问问……”张红玉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大概是没见过做决定时还要和自己的灵兽商量的——这和砍人之前问自己的剑“你想不想砍他”有什么区别?不过她迅速将表情调整了回来,若无其事地道:“那我也去问下他们要不要一起。”大家有惊无险……甚至都算不上“有惊”地出了林子,那边侯季明像复活了一样,又有精神遗憾什么都没遇到了。
张红玉走开了,庄溯尘和抬头看他的云应舟对视了一会,小声问:“你发现阵法了?”
“是你发现了什么才对吧?”云应舟没好气地道,“怎么回事?你也想再走一趟?”还问他——那副迟疑的表情一看就是装的!
“也不算发现了什么。”庄溯尘顿了顿,低声道:“刚才快走出来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鬼气了。”一闪而逝,非常微弱的气息,看其他人和小猫的反应,应该只有他察觉到了。
云应舟静了一会,自动自发地将庄溯尘话里的“好像”这个词给去掉了。“怎么又是鬼气……”他突然叹起气来,满怀遗憾地说道:“我还以为真的能见鬼呢。”魔修秘境也是,青笼村也是,镜蛛也是,现在到枫林里还是……虽然鬼界、鬼气是带个“鬼”字,这也能算吗?
“下次努力吧。”庄溯尘给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安慰,语气还挺诚恳,云应舟听得爪子发痒,在他袍角上狠狠磨了磨。磨完了,他如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