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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一致认为老钱在退休之际真是闲的发慌,正琢磨怎么办的时候,有个部下送了他一匹马。
一匹青鬃马。
这马颇为年轻,长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全身都油光毛亮。
比起那皮毛,更令人移不开眼睛的便是它气态了。
现代人不骑马不骑毛驴,其实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感觉。
可古代的马,哪怕是驮货的和驮人的,都有颇大的差距。
那匹被带到扬州的马,是从塞北草原带回来的战马。
钱凡原本不打算收这么个礼物,可在见到这匹马的那一刻,就完全移不开眼睛了。
它眼睛有神,身上带着英气和韧劲,无论是修长有力的腿,又或者是高昂宽阔的脖颈,都如同一个坚毅的战士。
无论是静立还是奔跑,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联动的流畅如精密机器,更不用说那呼之欲出的高傲气态。
它一跑起来,长长的鬃毛就迎风扬起,犹如雪夜中飞翔的大雁张开了双翼。
钱凡收下了那匹马,给它买了个郊区的院子。
没过多久,他家里的车就被扔在地下车库里安静吃灰了。
马是需要出去溜的。
让它受尽逆风与霜寒的洗礼,让它撒开蹄子在烈光下狂奔,让它饮河边水吃林中草,给它自由和原野上最冷冽的风,它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钱凡以前还嫌弃柳恣在护城河上飚游艇幼稚,可自己自从习惯骑马之后,就再也离不开这种驰骋的感觉。
一公里只用几分钟,他甚至骑着它翻越山川河流,一路去了陌生又荒凉的森林里,在星夜下再远路返回。
这马犹如离家出走的帮凶,在怂恿着他找回年轻时的野性与不羁。
柳恣现在既不放心飙车也不方便飚船,他已经错过了当年坐在快艇上呼啸而过的日子。
可钱凡不一样,他日子过得那是相当快活。
他在驯熟了这匹马儿之后,在军部放年假的时候骑着马一路踏尘而去,从扬州愣是骑到了晋中,除了缰绳和背包什么都没有带。
年纪越来越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少。
如今参政院的新鲜面孔越来越多,人人都知道敬重的唤他一声钱部长,可他也只能故作严肃的点点头。
鬼知道这些后生仔都是从哪来的。
他和他的马日子过得颇为滋润,有时候还一起去河里洗澡。
等上班的日子一到,自然又是把制服穿好表情绷好,拍拍马脖子回地下车库开车,去扮演那个严肃正经的老将军。
晚上下了班回来,跟管家一起喝点酒聊聊天,牵着马再去祸害一圈家里的菜园子,顺着扬州河在月光下再疾驰而去,犹如一个锦衣夜行的骑士。
谁都不知道,那匹马其实是青玉悄悄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