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娇听了母亲的问话, 微微一怔, 顿时明白过来。
她年岁不算小了, 又在相府里当了三年的房中婢女,凡事都是知道的。
她回想了一下, 半晌才低声说道:“好像……这个月就没来。”
她每月日子固定, 都是在月初, 这已经是三月底了,竟还没有动静。
刘氏听着,心里倒欢喜起来,满面关切道:“可请了大夫没有?”话才出口,便自己解嘲道:“我也糊涂,定然是没有的, 不然早就有消息了。”
秦春娇脸上红红的, 小声说道:“这一段太忙了, 搬过来, 收拾家里, 又忙着开店,没顾上。”
刘氏便责备道:“你这个孩子, 大事儿上怎么一点儿不上心!这要真是有了,头几个月是最要紧的, 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了。我当初就……”话才出口, 她便打住了, 不想提当年的糟心事, 转而说道:“这就请大夫过来瞧瞧, 看过就准了。”
言罢,刘氏当即就要吩咐人去请大夫来。
秦春娇劝阻道:“娘,今儿天晚了,待会儿他们就回来了,别折腾了。横竖,我这也不是生病。”
刘氏听了她的话,这方罢休,又一再叮嘱:“那明儿一早起来,可一定记得叫大夫来看。”秦春娇答应了下来。
说了一会儿话,那几个男人便都回来了。
易峋和易嶟考完出来,等了名次,便到陈长青那儿去了。
陈长青听说了这兄弟两个的名次,也很为他们高兴。他那个养子陈德修,今年也一道赴考,中了第二。这一家子满门,几乎包圆了头几名,可谓是大喜事了。
陈长青跟这哥俩讲了许多朝廷里的规矩禁忌,也就耽搁了时候。
中午,陈长青便带着三个晚辈,在锦衣卫所里吃的饭。
等到三个男人来家,母女俩心里也高兴,刘氏便说道:“咱们别在这儿了,到外堂上去吧。时候也不早了,略坐坐就要开饭了。”
秦春娇应着,便同母亲到外堂上去了。
走到堂上,果然见那四个男人坐着说话。
看她们进来,除了陈长青没动,三个小辈都起身问候。
刘氏笑盈盈的说道:“三个孩子都高中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晚上你们好好的喝一盅,庆祝庆祝。”
秦春娇走到易峋身侧,默默不言。
易峋瞧了她一眼,看她脸色淡淡的,心里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人前不好意思多说话,便没放心上。
寒暄了几句,就开饭上来了。
因着家里出了喜事,爹娘和兄长都来吃饭,秦春娇下午叮嘱厨房做了许多好菜。
众人围桌而坐,陈长青做了主位,刘氏在旁陪着,几个小辈在下头。
这是家宴,也没那么多规矩讲究,陈长青讲了几句话,众人便动了筷子。
席上有一盆草菇炖母鸡汤,是易峋爱吃的。
他便起身盛了一碗,尝了一口,不由一怔,这咸淡调味却不是他平素喜好的,显然不是秦春娇亲手做的。
易峋不动声色,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席面上还有几道他爱吃的菜,他挨个尝了一遍,竟然没有一道是她做的,他心里便更奇怪了起来。
他看了秦春娇几眼,见她正低眉垂眸,慢条斯理的低头喝汤,脸上的神情看不大清,却能觉察到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她有什么心事么?
正当这时候,陈长青的话音飘来:“我晓得你们是新婚,如胶似漆那是人之常情,但男儿志向高远,不能沉溺于儿女私情。你们武举高中,入朝为官那是定局。在朝做官,不比别的营生,不能出错。尤其是在皇帝跟前,若是出了纰漏乱子,轻易不好收场。”
这话前头是说给易峋的,后面便是嘱咐三个晚辈。
易峋放下了筷子,颔首道:“岳父教诲,我自当记在心上。”
刘氏便问道:“皇上跟前?这事儿定下了?”
陈长青点头道:“还没放话,但多半是准的。如今神武卫缺人手,峋子他们哥俩名次靠前,文武双全,那边就要他们这样的人。至于德修,他倒想去兵部。这个我也问过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德修微微一笑,向父亲道了个谢。
陈长青又莞尔道:“那些武将世家出身的子弟,本还嘲笑他们哥俩是乡下的泥腿子。如今怎么样,平日里耀武扬威,仗着祖宗威风的不得了,倒被他们哥俩压在底下。今儿出了场,我在上头瞧着,那一个个都跟斗败了的鸡似的。”
刘氏听着,不由问道:“原来你没先去跟人打招呼来着?”
这武举不比科举,考试相对松散,那打招呼寻人情的也就十分之多。
陈长青说道:“不曾,也就是他们考完放了榜,我才领他们去。我就是要这些人知道,农家子弟又如何。本事,未必比他们差着!”
陈德修也笑道:“爹说的是,我还被几个好友埋怨了,说怎么不提前告诉他们,倒叫他们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