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荒雉初鸣(3 / 4)

倦于客 风聆音 6535 字 2016-06-04

动,正好活动活动。

不过竞日先生还真是一丝不苟,连丫头出门也没抬眼看看,史艳文好奇的望过去,“先生在画何物,费了这些时辰?”

竞日孤鸣这才抬头,见他动作便道,“你也莫太宠她,近日越发不知礼数了。”

“怎会?她也没说错什么,”更何况他其实很享受这般感觉,“先生描了什么?”

竞日孤鸣搁下笔,“随心而作,何妨一观?”

史艳文笑道,“想是佳作,艳文合该有幸。”

“哈,看了再说吧。”

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竞日孤鸣也揉了揉手腕,提笔的姿势可不比那书的动作轻松,史艳文看着一笑,“这下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

竞日孤鸣莞尔,“求之不得。”

史艳文笑而不答。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栋雕栏玉楼,构图精美,用笔圆润,规格完整却又不乏生趣,楼下亦有商人走动,画虽好,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楼顶的玲珑勾玉有些熟悉,方才他还给丫头讲过这里。

“想不到先生也去过这里?”就不知是何时的,与他看的有些不一样。

没想竞日孤鸣却摇头否定,遗憾叹息,“北竞王常年累居王府,哪有机会往苗疆以外的地方去。”

“那这……”

竞日孤鸣轻笑,将画卷一边拿起,渐渐铺开,“慢慢看,不急。”

史艳文虽奇怪,倒也没说什么,继续欣赏。

玉楼连着的是一处水塘,塘边有座石碑,碑上刻有三字——牧云潭,字体残缺不全,如同荒芜。

史艳文心中一动,不禁抬头看他,这地方,也是方才跟丫头讲过的。

“别说话,继续。”

“……恩。”

水塘接着的是名动中原的天允山,山旁是无名断桥,桥右是冬日白雪,雪外还有稚子小童……

画卷最后,垂花门开,父子相送,杨柳依依。

明明记忆里还恍如昨日,怎么画出来就好像隔了好几年?

史艳文看着长画心惊,张了张嘴,却半句话没说出来,直到那人慢慢将画卷上,史艳文这才镇定下来,缓慢的抬起头,将一旁面含期待的人映入眼中。

这半日,他都在听自己说话吗?

“你……”

“喜欢吗?画给你的。”

史艳文闻言一怔,慢慢又摊开画看了看,不再那般惊讶,却无比认真,或者说,慎重,慎重到视线都有些恍惚了。

“怎么不说话?”

画卷仅靠一人是看不完的。

史艳文最后,也只将自己留在了那场别离中。

折柳三孟秋,旦暮见明夕。

“……先生画的这样活灵活现,”史艳文微微低头,长发顺着脸颊滑落,有些凌乱的遮住了他的表情,似乎连声音都遮住了,“艳文竟有些格外想家了。”

竞日孤鸣听罢,颜色如常,手指压着画卷一寸一寸扫过,纸上水墨已干,紫毫渐冷,他按着纸上不动的手背,一根一根缠住修长手指,靠了过去,另一手撩开他脸侧的的长发放在耳后,看着那张微微发白的脸。

眉如墨画,面若琳琼,瞳色湛蓝,及膝长发,美好却渐失生气。

“故土难离,艳文有此莼鲈之思,亦乃人之常情。”

是啊,人之常情。

史艳文笑笑,不去理会话中的避实就虚,也不对交叠的手作何反应,瞳眸间藏着暮色苍茫,抬眸看他,“山下已有闲人来往,事情也该进入正轨了,先生预备何时了结?”

“了结。”竞日孤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又戏谑,“你说的是哪一件?”

史艳文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神逐渐淡薄,“先生糊涂了,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件而已。”

“我糊涂了?”竞日孤鸣微微阖眼,突然松开他的手,看着他一点点将画卷收起,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的确糊涂了。”

从头至尾,事情确实只有一件。

“言如是闻”竞日孤鸣将画卷放入锦盒,安置在书架上,遥望默然伫立的人,沉默片刻道,“事情了结,艳文便要回正气山庄了吧。”

“……自然,”史艳文来到窗口,忽而又道,“忝为人父,艳文不想连子女成婚之礼都错过。”

竞日孤鸣语气疏懒,“原来艳文早已为他们定了吉日。”

“倒也不是,”史艳文竭力稳住了心神,对着书架旁的人淡淡笑了,“小弟说银燕一定要等我回去才肯成礼,那孩子牛性固执,艳文实不愿让他们再多蹉跎。所幸东瀛无甚大事,赤羽先生也暂时不打算回去,便在艳文本来去处住下了,所以……”

史艳文欲言又止。

所以只要尽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