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史艳文深吸口气,还有谁回来这里?
“药引……”说着顿了顿,竞日孤鸣手上微停,看向数十米外的几个蹒跚身影,眼中一亮,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来了。”
看不见人,史艳文只好侧耳去听,但身体里传来的疼痛实在扰人,他也只是听见几个凌乱的脚步越走越近,正想细听,忽觉一身睡意来袭,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靠着湿重的大氅失去意识。
竞日孤鸣小心谨慎的搂着他,叹息一声,“虽然不利血液流转会备增危险,最后少不得要费力调养,但,我们恐怕没争辩的时间了。”
话语落下,潭边数米外,那几人已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脸上还留有风沙凌厉的刮痕,衣服也有些脏乱,眼神却格外清明,一者恨,一者疑,一者冷。
史艳文若醒着,若能看见,定然吃惊不已,因那恨者为琉璃,疑者乃丫头,而冷者,竟是那初入漠市的彪形大汉,穿着苗军的衣裳,脸上还挂着那圈络腮胡,气质确比当初天差地别,唯一能遥想当初的大概就是咬住他手指的小耗子。
“主人。”
大汉应了一声,顺便将手边的小耗子抛开,小胖子被摔在地上也没出声,豆子眼转了转,原地转了几圈,还是跑到了竞日孤鸣的肩上呆着。
竞日孤鸣看着大汉,也不在乎在他耳旁逗弄的小胖子,问:“外面如何?”
“苗王和俏如来乔装打扮而来,众人遭袭分散,属下趁机带走她们,但被药老察觉。”
“小苍狼……”竞日孤鸣想到上次出现的旧部,“上次来报信的那个人如何?“
“火化收埋,军师已查明伤他之人。“
“恩……”竞日孤鸣点点头,“接下来的事由军师接手,我们只需解决跟到漠市的人,”说着又看向琉璃,“上次带你来过,知道怎么做吧。”
琉璃脸色变了变,指指一旁目露疑惑的丫头。
竞日孤鸣眯着眼睛,气氛一时冷厉,缓缓回他,“你一个人,不够。”
琉璃脸色越加难看,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将丫头吓的不轻,跺跺脚就想去拉他,却又被大汉拉住,场面一时寂静,只闻得在地上沉闷的撞地声,以及偶尔想起的尖锐吱叫。
诡异,又透着莫名的悲哀;无心,又好像带着嘲讽。
然而竞日孤鸣仍不为所动,“透露旧部行踪致其死散,可算其罪有应得,小王不介意;下毒利用庙内杀手,也算无足轻重,小王不介意;三番两次离间我与艳文,更是不得成效,小王不介意;甚至联合他人设计以药诱杀,小王都可以不介意。”
自竞日孤鸣第一句话始,琉璃便顿住了动作,第二句话结束,琉璃就如同卸了力一般呆坐地面,而第四句话完,却让她看起来,心如死灰。
但竞日孤鸣的话仍未停止,“但欲故技重施,效仿小王当年制造苗疆祸乱,逼政朝堂,令交通掣肘,你们已然触及吾之底线。”停了停,看着史艳文又道,“但你只是一枚棋子,我拿你交了苗王也无甚大用,这药泉源头是得天独厚的疗伤圣地,只要你的血激发药力救得了他,我可以让你们走。”
话一说完,琉璃似乎愣住了,那点滴被消磨殆尽的希望再次有了死灰复燃的苗头。
竞日孤鸣见她呆愣,略一沉思便知是有所误会,嗤笑一声,道,“丫头一身毒,我要她做什么?但若无她在,小王还真不敢保证……你不会在血里面加些什么。”
琉璃看着他,有些麻木的摇摇头,又看向史艳文,脸色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也像是苦意,而竞日孤鸣无暇顾及,只把史艳文腰间的刀往她那里一扔,让大汉将丫头拉倒一边。
小胖子不小心被抖落地上,有些气愤的尖叫两声,想再次往竞日孤鸣身上爬,却被他用手挡开,尾巴甩了两圈,十分顺溜地跑到大汉的肩上生闷气去了。
丫头此刻是一头雾水,毕竟年龄太小,也没听清竞日孤鸣到底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琉璃一身上下都蔓延着悲伤。谭中两人也一身是血,药味和血腥味混杂,十分令人恶心,一点都不像没被大汉嫌烦点哑穴之前琉璃说的“去一个漂亮地方玩玩”的样子。
她心中恐慌的紧,尤其是在琉璃看着她,拿起了弯刀在手上狠狠划开的时候,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惊叫出声。
源源不断的鲜血自手腕流出,随着水纹包裹着那两人周围,但她好像嫌速度太慢,又在手上割了两刀,好像不怕疼似得,让丫头看的眼红心急,泪水自眼眶不断流出,但就是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口,狠狠的用脚踢着大汉也无济于事。
潭水在史艳文身体上不断游荡,催发着药力,也凝聚着痛意,他突然抖了抖身体,恍惚在梦中受到重击,止不住的闷哼,竞日孤鸣皱了皱眉,连忙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替他顺气活血,这才稍稍减缓疼痛,但被抱着的身体,一直没停下过颤抖,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