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兴趣。
宽大袖袍上满是古籍沾染的灰尘,白璃垂着眼,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着,视线从上到下扫视着泛黄的书页。
他不知道没日没夜地翻了几天的古籍,光滑的下巴冒出了些许刺人胡渣,眼圈乌青,疲倦到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白璃就这般失去知觉般地站在桌前,查阅着古籍。
仿佛站成了一棵不哭不笑不言不语的树。
伺候在身边的小厮小心地轻扇着锦扇,又将一旁的饭菜推过去,低声劝道。
“少爷,您就吃点东西吧,不要叫夫人担心了。”
白璃一声不吭。
小厮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那人是神仙,我们凡人不能轻易招惹的。”
别说与神仙在一起了,就是与神仙说句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呐。
白璃眼皮终于微微动了动,他哑着嗓子说道。
“我会找到他的。”
小厮头疼地将凉到不能入口的饭菜拿出去。
他家少爷算是彻头彻尾地栽在那人身上了。
……
一司员正巧推开副司长室的门口,惊喜地喊道。
“秦副司长,您可算回来了!这个事情我一直等着您过目呢,秦副司长您怎么了……”
秦琛沉默不语地盯着青铜镜,手紧攥成拳,撑着额头,眼眶有些发红。
他紧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沸腾翻滚着的复杂情绪深深地压进心底中。
而后再度睁开眼,故作冷静地望着那名司员。
“我没事,怎么了?我来看看。”
司员见秦琛一副并不平静理智的模样,迟疑地递上卷轴。
“好的,副司长……”
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秦琛往后倚着软垫,拿起被他置在一旁的青铜镜。
过去了三个时辰,白璃依然粒米未进,生了根般地伫在桌前,机械地翻着古籍。
秦琛忽然想起了在人间相伴同行时的许多事情。
那时白璃牢牢地跟在他身后,也不管他听不听,单方面聒噪地跟他讲着许多事情,比街头说书的还要能废话。
光是讲他最喜欢吃的鲜虾蟹子云吞面,白璃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上大半个时辰。
喷香的撒满了蟹子的云吞面,筋道的宽面,浑.圆饱满的云吞若隐若现地藏在面条底下。
云吞里面严实地包满了新鲜的虾肉,皮薄大个,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汁水四溢,让人呼着烫却又情不自禁地被那鲜美味道迷住。
白璃在他身边绘声绘色地讲着,那勾人的香味似乎都飘到了秦琛的鼻间,胃里的馋虫又在翻江倒海地造着反。
意犹未尽地分享完美食后,白璃眼眸闪烁地望着他,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算了,我怕我一吃就中毒了。”
白璃脸皮厚,讲起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中了我的毒吗?”
秦琛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却难得没有出言否认,他接着问道。
“你真的会做云吞面?”
“现在还不会,你想吃的话,我就去学去做。”
秦琛没说话,只是大步向前走着,过了半刻,他才突兀地说道。
“好,我等着你做给我吃。”
白璃眼眸蓦地一亮,欢天喜地的跟上去。
“我这就立刻学!”
而如今,他最喜欢的云吞面就摆在旁边,白璃却看都没看一眼。
白璃虽然天赋绝顶,却并不爱背灵术的术语,懒得不像样子。
他最勤奋的时刻就是在破解秦琛行踪的时候。
也只有在那时,白璃才会使出浑身解数,用能夺得状元的勤奋程度不眠不休地修习着灵术。
然后找到秦琛。
可是现在,白璃却完完全全找不到寻上天庭的法子。
要寻上天庭,就必须得入仙籍。
在灵气愈发稀薄的时候,入仙籍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要么走火入魔,无所不用其极,强行叩开天庭的门。
要么清心寡欲,苦修上百年,求得天道在登仙籍上轻飘飘地添上一个姓名。
秦琛再也看不下去了。
但天庭早已立下天规,神仙绝对不得擅自下凡。
秦琛屈起手指,轻叩檀木桌面,皱眉思考着对策。
不能下凡的话…那便用灵术变出个小人去陪白璃好了。
……
房间外,树梢微颤,一片嫩绿的叶被吹拂下来,飘到布满了古籍的凌乱桌面上。
白璃眼皮也没有抬,着了魔般地继续翻着古籍,不分给那片树叶丁点注意。
攀在树叶上的小秦琛恼了。
他噔噔噔地迈着小短腿,费力地扛起面碗上摆置着的筷子,颤颤巍巍地向古籍中央走去。
他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