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要借自己的人手在边关防线上开个口子,引外族入关,再借机图谋起事。
若是按照他的谋划,最后不论结果如何,这方才平定了几十年的中原大地都要重陷战火。
如今傅宗书倒台,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外族尚还好说,早晚都是要掐上一场的,只要不是人家有心算无心,自家生内鬼这种恶心局面,柴永焌也不怕硬碰硬。
只是傅宗书暗地里养的那些个江湖势力却不好找。
也难为他是怎么做到把人藏得那么严实的,连应全都只能找到痕迹,却抓不到尾巴。
这些年来江湖上不少骇人听闻的恶事影影绰绰都能跟那股受傅宗书操控的势力联系上,可就是找不到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和据点。
应全也是因此恼怒了很久,没想到查黄金鳞时居然查到了线索,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黄金鳞是傅宗书的心腹,这几个都是黄金鳞的心腹,我之前也曾追踪过他们,但这几个人的武功一般,警觉性却极高,为防打草惊蛇,追踪了几次都不了了之,只大概试探出这几个地方是比较可疑的。”
顾惜朝沾着茶水在桌上大概化出都城的地形,又圈出几个范围。
应全点点头记下。
顾惜朝又道:“其实之前傅宗书曾有一次漏了口风说是要给我引荐个十分厉害的师父,只是后来无名杀手集团的事情发作出来,他便没有再提过,我猜想,傅宗书暗地里定然藏了个厉害的高手,可惜……”
可惜根本没用上。
谋划了那么多,隐忍了那么多年,结果功亏一篑。
顾惜朝摇摇头,不是说为傅宗书惋惜什么,那样的货色本也不值得。就是有了傅宗书这等倒霉蛋做对比,顾惜朝竟然觉得自己过去遇到的那些个挫折也都不算什么了。
至少他的运气还是比傅宗书好多了的,在即将走上歪路的前一刻得遇贵人,给了他一条真正能走通的通天路。
对于给了他这个机会的应全,顾惜朝内心还是很感激的,但他还是不会去帮应全做事,一辈子隐姓埋名做个“无名英雄”。
能光明正大地立于朝堂博一个前程已经成了顾惜朝的执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说什么要去给应全帮忙都是气话罢了。
对顾惜朝知之甚深的应全也就是随便一听,根本就没当真。
谁说用人只有一种用法,看,这不是也帮上他的大忙了吗?
应全翻着手里的小册子双眼放光,跳起来重重地拍拍顾惜朝的肩膀,“不错,果然我当初一见就觉得你是个人才,我眼光甚至绝赞!”
这是夸人呢还是自夸?
顾惜朝哭笑不得,不过心情倒是松快了不少,对等会儿又要面对庞统那个烦人精也觉得压力没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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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永焌还在对庞统面授机宜,就见应全袖着个小册子,高高兴兴地进来了,后头跟着顾惜朝看着心情好像也比方才稳定了不少。
见应全居然能安抚顾惜朝的心情而自己却不行,庞统丧气之余心里头一股子酸气又忍不住用了上来,看着应全的眼神也开始不善。
柴永焌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庞统背后一凉,身为高手的直觉示警,及时把他从恋爱脑的状态里唤醒,这才没有雪上加霜地得罪了小心眼的皇帝陛下。
应全极自然地往柴永焌身后一站,两个人即便不看衣服,从动作到气质都融洽得一塌糊涂。
柴永焌伸手,应全握住,轻轻在他手心里捏一捏。
柴永焌便知道应全这是拿到了好东西开始兴奋了。
左右也不过是过来看一看,庞统和顾惜朝之间稀里糊涂的私情不提,脑子和手腕还是可以信任的,柴永焌也就不多问。
下一步对这两个人的安排已经透给了庞统,于公于私,为了他和顾惜朝的未来,庞统都会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的。
眼瞅着也快到时间回去准备晚上的大宴了,柴永焌站起来拍拍屁股抬脚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体贴地嘱咐庞统一句记得收拾收拾晚上进宫赴宴。
目送那两口子钻进马车卡的卡的往回走的庞统和顾惜朝:……
应全好歹还拿了一份情报走,柴永焌是干嘛来的?
看热闹吗?
被俩人秀恩爱的气氛刺激了一通的庞统没能发觉真相。
真相是柴永焌是出来放风兼避难的——他的腰子真的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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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除夕宫中都有大宴。
虽然有御膳吃,有御酒喝,还有宫中教坊司排演的盛大华美的歌舞看。
可都知道,在这种宴会上想要真正放松地吃好喝好是不可能的。
热闹是热闹,可半点儿都不能失礼踩线。
即便如此束手束脚,即便不能跟家人同庆除夕,还是有的是人将这视为荣耀。
问问那些有资格坐到宴席上的可有人真的会因为不习惯宴席就宁肯失去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