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是秦国夫人头衔,故而无论外头风言风语传成什么样儿,内侍唱名时都只说是秦国夫人,今日见她身着皇后裙袍,凤钗绾发,与皇帝携手而来,不免迟疑,略一怔楞,终于还是扬声道:“圣上与皇后至,众臣行礼——”
朝臣们心里的惊诧并不比那内侍少,却也没人在这时候冒头提出异议,齐声问安,算是默认了乔毓身份。
皇太子与皇太子妃未至,婚仪虽开场,却也不甚严肃,皇帝笑着跟几位心腹臣子说了几句话,乔毓也跟相熟的命妇言谈起来,内殿中的气氛便逐渐热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便有内侍快步入殿,通传道:“皇太子与皇太子妃到——”
殿中言笑之声顿歇,另有礼官引着那对小夫妻进殿,向帝后叩头问候,皇帝倒没什么,乔大锤却要没出息的淌眼泪儿了,欣慰、欢喜还有点淡淡的失落,五味俱全。
“都起来吧,”最后,她道:“太子,要善待你的妻子,珍惜她,爱护她,太子妃也要尽到储妃的责任,帮扶太子,绵延子嗣……”
那二人恭谨的应了声:“是”,又分别被礼官搀扶起身,受过朝臣与命妇大礼之后,就此宣告礼成。
儿子娶了媳妇,就算是彻底脱离父母,宣告长大了,而既然长大了,也就意味着能干更多活儿了。
皇帝欣慰的看着儿子,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给他再安排点什么差事,转头瞧见自家貌美如花的乔大锤,便将这茬儿暂且丢开,悄声唤了句:“大锤啊。”
乔毓道:“怎么了?”
皇帝笑吟吟的看着她,道:“我们什么时候成婚?我看下个月就不错……”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乔毓哪有什么看不开的,见他神情含笑,目光中的掩不住的期许,忍不住也跟着笑了:“那就下个月吧。”
皇帝原本只是想给自己争个名分,可没想到她应得这么痛快,脸上笑意微敛,低声道:“只是怕时间太急,委屈了你……”
乔毓道:“我知道你的情谊,你明了我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些外物?日子是咱们两个过的,跟那些仪典有什么关系。”
皇帝听得动容,伸手去点她鼻尖:“你倒是看得开。”
底下还有一众臣工在,瞧见这幕,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乔毓后知后觉的低头去瞅,只瞧见一排脑门儿,再往边儿上一瞧,就见常山王妃眉头皱的死紧,一脸严肃的瞪着她。
乔大锤立马就虚了,老老实实的坐好,等待宴饮结束。
傍晚时分散场,她自觉的留了乔家女眷说话,常山王妃便说她:“你既穿着皇后凤袍,便要有皇后的样子,孩子都那么大了,再胡闹可不像话。”
乔毓乖巧的点头,就听乔老夫人道:“她本就是这个性子,非要拘束着,岂不是要憋屈坏了?”
小女儿的死给老人家留了阴影,这会儿听长女训她,忙不迭帮腔:“儿不嫌母丑,几个孩子都不说什么,阿澜你凶她做什么?”
常山王妃嘴硬心软,伸手在小妹脑袋上敲了下,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又帮着揉了揉:“有圣上跟阿琰看着,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韩国夫人笑着从袖中摸出一份请柬来,递到乔毓面前去了:“喏,你跟圣上的。”
“什么东西?”乔毓翻开一瞧,却是面露喜意:“你跟林缙要成婚了?”
“今年七月,”韩国夫人笑靥如花,眉宇间有难掩的幸福之色:“也快了。”
“恭喜恭喜!”乔毓道:“我一定去!”
乔家人显然早就知道这事,此时也不显得惊诧,乔毓想起自己跟皇帝定下来的事儿,免不得再说几句,众人知道那两人脾性,并不惊奇。
暮色渐起,时辰渐渐晚了,乔毓不好再留,吩咐人好生送她们出去,又跑到皇帝跟前去,将韩国夫人与林缙修成良缘的事情与他讲了。
“今年可真是个好年份,”她喜不自胜,道:“阿琰成婚,三娘成婚,咱们也成婚,好事儿都赶到一起去了!”
皇帝正歪在塌上翻书,闻言失笑,搂着她亲了亲,道:“自从你回来,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噫,”乔毓一点也不捧场:“李大郎,你又开始酸了!”
皇帝眯起眼来,有些危险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乔大锤也不怕他,凑近了点,道:“我说,李大郎你又开始酸了——唔!”
皇帝信手将那本书丢开,一把将人拽到了床上,低下头就堵住了她的嘴,乔大锤最开始还挣扎了几下,后来就慢慢沉浸其中了。
第二天清早,皇太子与太子妃前来问安,前者英俊,后者秀婉,珠联璧合。
皇帝随口勉励了几句话,便不再开口,倒是乔毓,拉着太子妃说起了女学的事儿,末了又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我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知道新妇难当,乔家跟章家的关系你也知道,章太后明里暗里的不知给了我多少气受……”
皇帝不易察觉的撇了撇嘴,就听乔毓继续道:“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