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你继续, 我听着呢。”她说。

这话落地, 威廉·沃恩反应过来了。

艾拉并没有托欧文传话让他深夜赶来，一切都是王宫的管家自作主张！

意识到这点后, 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威廉攥紧拳头，心说哪里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威廉的尴尬还没持续多久，他下意识抬头，迎上了艾拉灿烂的笑容。

西林女王笑容满满：“这事我会处理的。”

威廉：“……”他是不是该提前给欧文做一下祈福。

艾拉看则温柔实则杀机腾腾的笑容实在是过于戏剧化，搞得威廉都不够尴尬了。他转念一想，虽说欧文“假传圣旨”在先, 但艾拉和威廉一见面, 两个人的话题就对上了。

他等着她传唤自己。

而她也一直等待自己到来。

不论欧文哪里来的胆子想出这种主意, 他一句话却正中艾拉和威廉下怀。

这么一想，威廉反倒是失笑出声。

他的笑容极其有效的融化了室内的尴尬气氛。

“我已经将该说的说完了。”

威廉单膝跪地，无可奈何地开口：“艾拉，不管是你, 还是你身边的人, 总是有办法破坏一切气氛。”

艾拉：“难道你不是？”

威廉默然：我具体是不是你没数吗！

起码他不会没事翻墙进门，也不会假传圣旨快乐作死。嗯, 此处理应隐去加布埃尔和欧文的名字。

“算了算了。”

艾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收敛神情：“当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我们继续吧。”

威廉一怔：“继续什么？”

艾拉抬起了手。

骑士单膝跪地，而女王将自己的手背递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不是艾拉只随意地披了个外袍, 以及刚刚的打岔格外破坏气氛外, 那倒是真的像骑士宣誓忠诚的画面。

“威廉, 时至今日我也要说清楚。”

在威廉握住她的手背之前, 艾拉突然开口。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人黑色的卷发与英挺的鼻梁一览无遗。他用他的蓝眼仰视着自己。

“我不会给你高官厚禄，”她说，“也不会给你满身荣誉，更不会给你连绵无尽的财富，因为这些东西只能靠你自己争取。你做的很好，手拿佩剑坐到了将军的位置上。但剩下的一切，仍然需要你自己争取。”

“你向我伸出了手。”

威廉说：“你总会给予我一样东西，艾拉。”

艾拉：“我给予你站在我身侧的许可。”

威廉没有动。

这句话轻飘飘落地，威廉·沃恩知道西林女王还有后话要说。

“但你要想明白了，威廉，”艾拉阖了阖眼睛，果然继续说了下去，“站在我身侧是有代价的。我不会允许我的丈夫掌握过多的权力，我也不会允许他的家族势力在王国过分耀眼。你可以拿剑，却不可能掌控全局。如今的你统领着王都一半的兵力，但若是成为我的丈夫……”

“这一半的兵力则会由你来掌握。”威廉接道。

艾拉勾了勾嘴角。

“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我知道这会令你失望——”

“你知道就好。”

艾拉平静地打断了威廉的话：“二十五岁成为西林军数一数二的当家将军，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成绩。威廉，如果你不做现在的打算，你会成为一个传奇。”

威廉没有生气。

他只是低了低头，姿态平静：“我想好了。”

艾拉：“那好。”

她垂眸，碧绿色双眼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威廉的蓝色眼眸上。

四目相对，艾拉点了点头。

她收起笑容，这样平静的语气显得竟然有些郑重。

简简单单一句话，无异于给了威廉准许。

西林将军无比郑重地握住了女王递给他的手。威廉遍布茧子的掌心握住艾拉的手时，他几乎紧张地无法呼吸。

艾拉的手掌修长纤细，却并不如寻常贵族少女一般白净顺滑，相反地，她的掌心里也生着茧子，特别是手指与手指之间，明显是常年拉弓留下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让威廉激动起来的心情再次维持在恰到好处的范畴。

威廉·沃恩俯下（）身，在她的手背珍重落下一吻。

“就请允许我，艾拉·韦斯特，”他开口，“成为你身侧最有用的那把利剑。”

艾拉抿了抿嘴角。

西林女王难得没有肆意大笑出声，也没有冷言嘲讽。她弯了弯眼眸，流露出几分不真切的温暖。

“好。”

她回应道。

“我给你这个机会。”

一语落地，西林女王浩浩荡荡的“相亲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