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坐便坐,这是本宫准许的。外面不比皇宫,不必守这些礼节。”
宫旬脸一板,也颇有些威势,白家兄弟和闻喜,包括他带来的孔武与孔力,分别坐下,只是离宫旬很远。
“路御医也请坐。”
“是。”路曼声点点头,坐在了宫旬的身旁位置。
“多吃点,吃完都给我安寝。”
“……”
一行人也搞不明白他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是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吃完饭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连孔武和孔力,宫旬也让他们回到自己的房内睡觉了。
路曼声睡不着,在这陌生的驿馆中,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能睡得着?恐怕不只是她,其他的几个人也会和她一样。
然而,很快的,路曼声便明白了。
在半夜的时候,路曼声便听到了屋顶传来一阵动静。她怕今晚有事,便吹了灯,静静躺在床上。黑夜静谧,哪怕是再轻微的动静,都会传入耳中。
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上面之人听了一会儿,见房里没有任何动静便飞离去了。其他几个房间,面临的也应该是一样的状况。
虽然有人前来查探这个驿馆,但那些人都没有动手,这边也没有任何警觉。或者说,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着静默,想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宫旬让大家吃完饭都去睡觉,不用护卫,也就是这个原因。
他要让他们大方来查看,越是如此,对方反而摸不准头脑。但不管他们怎样表现,第一天只是来查探情况的,都不会出手。
有这个时间,大家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怎么好过了。
待那些人走后,疲乏袭来,路曼声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慢慢沉入了梦乡。
当路曼声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不但如此,太阳还挂到了老高。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也不能怪她,路曼声先前中了毒,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加上她又很少远行,单是马车颠簸就让她吃不消了。人一旦放松了神经,就睡得昏天黑地了。
驿馆里的丫头看路曼声起了,便端来了水进来,路曼声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来到前面。
却发现,这个驿馆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们都去哪里了?”
“回姑娘,三爷他们一早便出去了,看姑娘还睡着,便没有惊动姑娘。三爷走之前留下话,让姑娘醒来先留在驿馆,他们傍晚之前便会回来。”
路曼声摇摇手,让她先下去。
自己回到了房内,透过窗户,打量着这个一眼看不到头的宽大驿馆,无端地生出一抹不安。
这个驿馆,似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几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路曼声原本以为自己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状况,现在发现还是有些不适应。
然而,这些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她正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去。少庄主的换脸手术很快就要进行,这两天也应该有所联系了。
但路曼声不确定这边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宫旬在暗中又对那个假宫旬下了什么样的指令。宫旬带她前来甘州的原因,似乎已经破灭了。她的存在是多余的,在不在这里,于他们并无干系。
除非宫旬,还想借由她对付西门庄主他们。但他现在可没有这个余力,来对付西门庄主他们。
另外,有一点路曼声始终想不通。为何宫旬会选择带她来甘州?就算看不惯她老是不听他的话,顺带坏她的事,也没必要大老远地带她来甘州来。若说是为了不让她给少庄主等人医治,那也有许多的办法,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以宫旬这么聪明的人,这么精于谋略而又工于算计的人,真的想要对付西门庄主这道铁壁,那样又对他有什么实质的好处?
还有宫旬前段时间的冲动,甚至可以说是鲁莽,怎么都不像是宫旬的作风。
这个时间,当独自留在这危险重重的甘州驿馆之内,路曼声才重新思量起这个问题来。
莫非宫旬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通过她,让西门庄主与汪大小姐以及湖心山庄的人,赶到这风波中心的甘州。不是要对付,而是要……利用?!
路曼声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对,对,就是这样。不是要对付他们,而是要反过来利用他们。宫旬在他们手里吃了苦头,伤了颜面,对于宫旬来说,最好也最有实质意义的做法便是借助西门夫妇和湖心山庄的力量,来替他扫平危险的隐患。
对方武林高手再多,也敌不过一个灭绝天下的剑神。
只要有她攥在手上,当他们面临攻击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会置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