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御……什么?你该不会是……”
“姑娘想多了,路御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贺兰颇有些失望,“你说的也是,人家是大御医,天天在皇宫里呆着呢,怎么会来这么穷乡僻壤的野外。”
路曼声有些歉疚,不过树大招风,行事还是要尽可能地低调。宫旬也说过,她出宫看诊没有关系,但要么多带几个人,要么就别往生僻的地方跑,很危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知道这位贺兰姑娘心无恶意,然而不用走到哪里,都告诉别人她是路曼声。
“姑娘习医多少年了?有没有想过去考御医?”
一个个问题招呼来,路曼声有些应接不暇。
她本就不是擅长说谎的类型,无奈只能转移话题。
“陈婆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住吗?”
“可不是麽,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住在那里的,一晃好多年了。我偶尔经过的时候,也会去看看她,最近天气转凉,她身体也越发地不好了。姑娘心眼真好,不辞辛苦、不求回报地来为她看病。以前我还挺讨厌那些骗人的庸医的,但看到路大夫这样的好心人,便知道我们大尧习医者还是有不少好心人。”
这话说得路曼声心中挺暖的。
大尧医者备受百姓敬重,但其中却出现了不少打着悬壶济世的幌子蒙骗百姓的无良医者,带大夫这一行招了不少的黑。
这些年,民间还有不少被骗的人因此仇视起大夫来。
尤其是尚医局的御医们,总给人高高在上、趋炎附势之感。并不能真的关心百姓疾苦,只不过是位高权重和富人们才享有的特权。
虽然她能做的很有限,但路曼声会坚持自己的医术和所选择的道路,做一个不负医者仁心的大夫。
贺兰带着两人过了岗,来到了陈婆的小屋子前。
“陈婆这个时间都呆在屋里,别看她身体不好,那双手可巧了。平日会做些刺绣,让我爹帮忙拿到城里卖,换些银两度日。”
可一旦身体状况变差,那么能安心刺绣的时间就少了,生活也就越来越难以为继。
“路大夫,陈婆的病可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看好她。”
“我会尽力的。”
到了地点,贺兰上前去敲门。
路曼声听到了里面沙哑的咳嗽声。
贺兰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就发现陈婆正跌倒在地上。原来是她正生着病,身体不舒服,正卧着床。想摸床头柜上的水,因为够不着,便摔到了地上。
“陈婆,你怎么样?”贺兰连忙冲上去,将陈婆扶了起来。路曼声也过去帮忙,两个人将陈婆重新搀回到了床上。
“阿兰,你怎么过来了?”
“我带了一位大夫来,说是来替你看病的。”
“大夫?”
“你好,陈婆,我姓路,途径这里,得知你生了病,正好学了一些粗浅的医术,便想来看看,希望能尽点微薄之力。”
贺兰看了一眼路曼声,怎么和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
不过,这样更说得过去啦。如果不是途经这里,又怎么知道陈婆的事?
“谢谢路大夫,谢谢路大夫,真是好心人啊~”陈婆感激地握着路曼声的手,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来看望她这个老婆子,她就很高兴了。
“陈婆客气了,这是我辈中人当为之事。”
路曼声说着,让陈婆躺了下来,便为她把脉。
贺兰在旁边看着,对陈婆的情况很关心。一看路曼声收回了把脉的手,便问道:“路大夫,陈婆的情况怎么样了?”
“肝劳虚寒,关格劳涩。”
“肝劳虚寒,关……关什么?”贺兰单是听都有些不明白。
“肝劳虚寒,关格劳涩。人违逆春气就会足少阳脉气不生,而肝气在体内发生逆乱。顺应这个规律的就能生,反者违逆的便会死。顺应便身安气定,违逆的便逆乱;反顺为逆,也就是所谓的关格,于是就生成了病。”
“……”贺兰脑袋已经懵圈,路大夫这不解释还好,一旦解释,就发现她一句都听不懂。
不过,意思她倒是猜出来了。
那就是陈婆的状况很不好,任由她下去,很有可能会发生危险。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好陈婆吗?”贺兰走到床边,握着陈婆的手。陈婆她真的是太可怜了,年纪大了,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连生病了都无人照料,一个人呆在这小屋里,被病痛所折磨。
贺兰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抽更多时间来看望陈婆。
“治起来倒也不麻烦,可用猪膏酒。”
路曼声打开医药箱,从内取出文房四宝。
因为有些贫苦人家很少备这些,路曼声干脆自己备上了